筱竹说在晋安城的附近寻找,其实只是为了安抚干娘才这么说的。如果她料得不错,芙蕖很可能已经离开晋安了。
“夫人,你是说冷大小姐随军出征了?”乍一听她如此揣测,琉瑟微微吃了一惊。行军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军营里都是些糙老爷们,冷大小姐一个女子,就不担心坏了名节?更何况,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在府里过的是养尊处优的生活。行军是很苦的,她能受得了吗?
筱竹倒不担心芙蕖受不受得住军队里的生活。从前干娘遭受到丈夫冷落的那几年,她们母女过的生活未必要比一些贫苦人家强多少。负责给她们送饭的下人或许是想要巴结沈氏,还给她们送过馊掉的饭。就算如此,那些饭芙蕖也统统吃光。以为只有吃了才能活下去。后来都是张妈妈亲自去厨房做来给她们吃,她才没再吃过馊饭。
芙蕖是吃过苦的,所以行军的苦她一定忍受得了。
而且这次,听说冷荤身为副将也在出征之列。就算芙蕖的身份最后被拆穿,她冷大小姐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筱竹之所以忧心忡忡,其实是怕芙蕖会受伤。不是皮肉上的伤,而是情伤。
倘若芙蕖真地混进了大军里,很有可能她就是冲着程佑去的。偏偏程佑一颗心只系在紫月身上。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到最后芙蕖势必会受到打击......
“琉陌,安排人去追玄铁军。追上了就把我的揣测告诉楚天煦,让他多多留意着。”十万大军,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找。而且也不宜大张旗鼓。一旦被人知晓大军里混入了女子,这女子还是冷赟的亲生女儿,那威北将军岂不要颜面扫地?
芙蕖啊芙蕖,你还真会给人出难题。
同一时间,玄铁军正在原地扎营,打算歇一晚,天亮后再继续行军。
冷赟回到自己的帐子里,吩咐了帐前卒任何人都不得来打搅。
小卒们以为他是累了,想歇息。其实不然。
没有床,冷赟就在地上铺了个毯子,然后,坐在了毯子上,拿出一个水囊,本该装着水的皮囊里却装着满满的了烈酒。
行军途中不得饮酒,这是军中的规矩。冷赟身在军中多年,不可能不晓得这一点。但是今天,他却带头破了这个惯例。
拧开盖,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流过喉咙,带出阵阵的灼烧感。
冷赟的思绪回到了出征前。当时,皇帝召见,命他这次辅助摄政王一同出征。
从来出征,他都是主帅之职,这次却沦为副将,冷赟固然心中不满,然君命不可抗,便当着皇帝面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