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不惊诧,唯有那先生却笑道:“封建迷信,如真有妖怪神鬼,就应该把那军阀土匪害了干净,那封建军阀才是真正的妖怪”。我祖父刚想答话,“嘭”的一声,好似什么重物落下的声音,从甬道口传来。这栅栏正好在甬道的一半处距离门口有点距离,但甬道本就不长,都明白是那蓝大褂追着匪兵也跳下了坑口。吧嗒,吧嗒,脚步声在甬道响起,栅栏里还好隔着个屏障,栅栏外的匪兵可就没着落了吓得已经体如筛糠,一股臭味袭来,还喊了句黑话:“抛山啦”。屎尿装了一裤裆瘫在墙角。
那胖匪骂了句“该死的怂货”。忍着臭气趁着火把光亮凝神外瞧,目力所及黑惨惨的甬道那头忽忽悠悠飘来一件蓝大褂,越飘越近,那胖匪道:“哎呦,这妖怪看来纸片做的,风吹就刮的动,大伙别怕干他娘的”。“这,这地下无风怎么飘过来的。”那先生
摇头也惊讶的问道。这一问可坏了事,胖匪答不上来,这事还不禁琢磨,各个吓的脸煞白。自古两军交战讲一个一鼓作气,这诡异的光景先吓的士气去了八成。
您道这大褂怎么飘来的?原来那位爷身高丈余,进甬道顶天齐地的,猫着腰往里蹭,加上甬道黑暗,蓝大褂又显眼,看着像一动一挪飘着过来。
“鬼啊”栅栏里的两个兵丁吃了吓,先崩溃的喊了起来。掉头就往里跑,本来栅栏里就这俩匪兵有长枪,这俩一跑我祖父也给大力和那先生使了个眼色跟着掉头,胖匪头也拦不住,只得跟着。
这可苦了栅栏外面瘫墙角拉稀的那位眼巴巴等死,喊都喊不出来。我祖父等人刚跑到二道石门那里,大伙赶忙找老道刚才开机关的墙砖,手忙脚乱摸了“一溜够”(天津土话“详细")在大体位置一块一块的推,可压根就没用,凸起的砖被老道推了进去门开,门关上这砖也没弹出来,还是推进去那样,栅栏那头一声哀嚎传来,想是拉稀那位遇了害,我祖父吃急,和大力一人一把刺刀梃子沿着砖缝撬,正撬着半截,几声咔咔机关松动的声音传来,众人大喜,以为撬到了机簧等着那二道石门开缝,那先生却冷语道:“不是这石门的机关,声音从刚才栅栏那传来的”。那
胖匪起了急一脚把正在撬石砖的大力踹倒骂道:“他娘的你这俩山炮,没治聋治哑巴了,这他妈不是把那栅栏弄开了?别弄了,你俩快去那嘎达看看”。说罢掏出盒子炮指着我祖父脑袋。
那先生手看此情景忍不了,急忙搭着胖匪手腕道:“别逼他们,你不是要他们入你的队伍么,我去看看,别叫年轻人送死”。那胖匪甩开那先生骂道:“你他娘又逞能?我命令我的兵有你什么事,霍乱我军心找死么?得,你和他俩一起去”。
我祖父呆滞的看着甬道,缓缓道:“不用去了,来找咱们了”。众人抬头看去,那蓝大褂飘忽着飘了过来,不用说刚才的机关声音就是栅栏抬起的响动。
胖匪头匪性上来大喊:“别他娘愣着了等死也是死,抄家伙拼了”。抬手举着盒子炮冲着那家伙开了一枪,啪的一声,这甬道空间不大,笼了音,震的大伙耳朵生疼,那胖匪上过战场,怕被震聋张开嘴,啪啪啪连开三枪,那先生在开第一枪时候就冲我祖父和大力喊,也让他俩捂上耳朵张开嘴。四枪过后,那二手盒子炮再搂不动,卡壳了。那匪头冲我祖父骂道:“他妈的山炮玩意,就这破家伙式还杀美国兵?上我这蒙事来了”?说完吧盒子炮扔了出去,正砸在大力肩膀上,仗着大力脚行出身,一身腱子肉,没伤到筋
骨。
我祖父和大力都恨的牙根痒痒,就想凭着江湖道义借宿一夜,没想惹出这么多事端,这土匪不是拿他俩当苦力就是当炮灰,恨归恨,这匪头还有两个兵丁两条长枪,只能任人鱼肉也无可奈何,甬道还正过来一位褂子妖,这是两头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