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死而无憾了！”

“别别别，越说越出格了。”李仲园将他扶起来，打算送他回家。

梁石恪一边顺着他往前走一边还在说着醉话：“丫头嫁过来，川儿这辈子就有着落了，他娘做得对，他娘眼光好！”

“好，眼光好，我送你回家啊。”

“家？哪个家？”梁石恪自个儿想了一下，“哦，回家，庭芳还病着呢，我回去照顾她。”

………

梁石恪派回禀告薛将军的属下骑的是日行八百的良驹，半天的功夫就到了祁门关，薛将军办事效率极快，第三天进京的使者便来到了杨李村，将蒸馏酒的制作流程和蒸馏工具的零件图纸装进呈给皇帝的密封木筒里，又与冯叔商量好带着他一起南下入京。

药酒自然也是带了的，只不过出于稳妥考虑，担心只将药酒和药酒的制作方法呈上去不足以取信于皇帝，干脆便连大夫一起引荐给皇帝。

冯叔自然对于这等终身难得的面圣机会很是期待与珍惜，只是不太放心梁何氏的病情。还是梁何氏听说了这件事后极力劝他随使者进京，他才在留下几张药方和叮嘱后离开了。

梁何氏心知，她的命也只剩个“拖”字了，也就这几天的功夫就能彻底跨过阎王殿的大门，了却今生八苦，与世长辞。吃不吃药、看不看诊的，都没什么大意义了。

梁石恪特地写信跟薛将军请了长假，要留在杨李村

送梁何氏最后一程。这些天梁石恪日日陪在暖阁里，虽不说端汤喂药地亲力亲为，但也算尽心尽力。

梁何氏每每清醒，看到丈夫陪在身边，心情颇感复杂。

不论梁石恪此次因何回来，到底老天爷垂怜，没让她致死都未能再见丈夫一面。只是夫妻俩情分早已耗尽，两两相对之下深情不再反而多是怨怼，相较起来，梁何氏有时候竟想，这人看也便是看过了，既了了心愿，不如就此抽刀断情，一别两宽。

她竟，再不想与梁石恪有什么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