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七岁的孩子,该怎么告个状,之前她自然是早已推敲了好几遍了,哪怕是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甚至缺乏逻辑她不担心,因为眼前的这些大人们个个都是人精,他们自然都会自己整理的。
一个当人家大伯的村干部,因为弟媳妇没有给他们家洗衣服这一点小事,就明目张胆地打上门去,不但把当弟弟的打的满脸开花,还把小侄子打晕成脑震荡,把小侄女打的昏迷三天三夜差点就醒不过来,这样的事情虽然有些骇人听闻,但要是发生在平时,顶多也只是个民事纠纷,村里调解调解也就够了。
然而,这一次人家苦主居然偏偏告到镇上来了,还又这么巧地遇上赵书记来视察的当口。
戴眼镜的官员只听了一半,额头上就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再看赵书记始终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更是心中发虚,急忙暗中给了手下一个眼色,让他赶紧去外头是否有人在窥视,以及查查林丙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头和关系。
林悦只当没看见戴眼镜官员的举动,讲完了打人的
事情,就说起今天自己的二哥偷听到的爸爸被三叔欺负的事情。
叙述方式同样也是充满稚气的,逻辑并不通顺,需要另外脑补整理。
最后林悦又告状林丙申欺负自己母亲不识字,侵占林丙清在外地矿山中辛辛苦苦挣回来的血汗钱的事,还有这些年来父亲如何被奶奶和大伯欺凌的事。
这些事情,前世今生朱翠云都不止提了三遍,昨儿还又念了一遍,所以林悦今天倒是完全不用组织任何语言,只要现学母亲那唠叨的口吻就行了,那口吻一听就是妇人素日里的抱怨腔调,小孩子听多了学过来反而显得最合理。
“好的,这些伯伯都知道了。”赵书记又喂了一颗糖给她,“还有别的吗?”
“还有大黄,大伯把大黄打死了,还吃它肉…”林悦的眼泪说来就来,水汪汪地,看着就十分的可怜。
“乖,不哭不哭,”赵书记忙把她抱在腿上劝哄,“大黄是谁呀?”
“大黄是大伯家的狗狗,他们对大黄不好,老是打它,不给它东西吃,大黄跟我好,我给它东西吃…我跟大黄玩,被大伯看见了,大伯打大黄…”
想起那碗狗肉汤,林悦越发伤心地不行,磕磕巴巴地说完了经过后,最后以一句“反正大伯最坏了,我最讨厌他了,我以后都不想叫他大伯了”做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