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存心偷听，而是这个手机的听筒声音很大，女儿又没刻意捂的很紧，他就不自觉地听了个清清楚楚了。

“感情这东西，是世上最复杂的存在，我怎么能把

得了关啊？”林悦有些没好气。

“这倒也是，”林丙清没有继续追究这个问题，直接将资料递给女儿，“你先看看这个。”

林悦欣喜：“这么快就找到证据了啊！”

“还有一件事，”林丙清没有马上说明这是许皓然找的证据，只把殷家两年前就曾以名誉问题逼走过殷曼雪一个高中同学的事情也说了出来，然后询问女儿，“你看这件事什么时候揭发的比较好？”

林悦却没有马上回答：“爸，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核查过了吗？”

“这个，还没有。”女儿这一问，林丙清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不过转念一想，许皓然总不会拿个没证实过的证据来，便道，“不过这个应该是真的。”

“应该？”林悦敏锐地察觉出父亲的异常，“爸，怎么了？难道这份证据不是我们自己人调查的？”

林丙清语塞，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察觉到了端倪，只能点头承认：“这确实不是我们自己人查到的。”

“那是谁？”林悦询问，而后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爸…”

她看了一眼前院，又觉得应该不可能。

林丙清却是知道女儿肯定是想到了许皓然，干脆点头承认：“这份资料是皓然让人收集的，小悦，爸爸刚才跟他聊了很久，也是才知道原来他当年突然和我们家不联系，是有苦衷的。”

“爸…”

“囡囡，爸爸不是在替别人说话，也不是强求你一定要听，只是觉得有些事情爸爸既然知道了，就应该告诉你。”林丙清温和地看着女儿。

父女两世，林悦比谁都了解父亲，既然这么说就代表他确实很想让自己听一听，便无言地闭上了嘴。

林丙清便把许皓然对他说的那些话，以及两人之间的那些对话，尽可能详细并且客观地都说了出来，而不添加自己的意见。

林悦面无表情地听着，内心却不自觉地潮水翻滚，很多念头不再是她想刻意压制就能压制，而是像泉水一般汩汩地冒上来，一个泡接一个泡，最后变成一连

串密集的声音。

而在这些声音中，最明显的一个就是：其实你早就知道的，你早就知道他突然不再联系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只是不愿再重蹈前世被婆家看不起的覆辙，不愿相信一个少年的承诺是可以永久不变的，却又不想辜负那份赤诚。

所以，在他不再联系之后，你才会根本不愿深思，就顺势告诉自己，不是你先辜负了这份感情，而是他自己先疏远先放弃的。既然是他先放弃的，你就能理直气壮地彻底将过去割断，也能避免将来的屈辱。

林悦啊林悦，枉你两世为人，原来在感情上你还是这么地懦弱，这么地害怕再受伤害。

见女儿不知不觉地嘴唇紧咬，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容上也浮现出挣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