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退了下去,怀恩进来伺候陈见浚洗漱。
逼着眼睛斜倚在软榻上,陈见浚对怀恩说:“找个稳妥的人去长宁宫传我的口谕,说从即刻起解除禁足,让太子明日去文华殿读书。”
怀恩抬眼看了一下陈见浚,口里答应着是,但并不急着出去传话,手里用热毛巾帮陈见浚敷面。
直到最后收拾好扶陈见浚在床上躺下,放下帐子,怀恩才找了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去传话。
陈见浚疲累已极,头刚碰到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朝之前,陈见浚起床的时候仍然觉得昏昏沉沉的。但是他咬着牙如常起身,半闭着眼睛由着怀恩给他穿衣服,漱口、洁面。
等到一切收拾好了,陈见浚用了半碗粥放下碗筷之后,怀恩突然过来跪在他的身前,两手伏地垂下头,道:“老奴有罪,请陛下惩处!”
陈见浚皱着眉道:“一大早这是怎么了?”
“汪直受伤了,被抬到懋勤殿后的耳房去了。是半夜发生的事情,因陛下太过劳累,老奴擅做主张,没有即刻回禀陛下。”
“汪直受伤了?怎么回事?”
“昨夜是西苑传来的消息,说是汪直夜入飞仙宫昭明真人的单房,和昭明真人起了争执,昭明真人被汪直手勒脖颈几乎断气,慌乱之中拿起一把剪刀,捅伤了汪直。汪直倒地,昭明真人呼救,才被人发现了。”
“什么!”陈见浚这下完全清醒了。“昭明真人现在如何了?”
“昭明真人没有大碍,现在在飞仙宫休息。汪直有太医在看视。因老奴想着皇上也许要讯问他,所以将他安置在了耳房。”
真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汪直怎么会半夜潜入飞仙宫的单房和张惟昭动起手来?陈见浚想立马把汪直召过来问个究竟。
但是现在早朝在即,却不容他耽搁。
他跺了跺脚道:“看好汪直!待朕回来问他!”拂袖上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