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能喝的……拿酒来，不喝到天明绝不罢休……酒呢？”

鬼卿双眼寻觅着站起身来，刚迈开步子便跌倒在了地上。

庄夙连忙上前扶他起来，可谁知他顺势伸开手臂环住庄夙的腰，抱了上来，脸也渐渐贴近，在他耳旁轻声细语道:“你可知，可知我有多喜欢你……”

“……”

“胡说八道！”

庄夙扶他躺在床上，正好此时店小二进来收拾碗筷，庄夙便让店小二帮忙打一盆清水过来，帮鬼卿洗漱洗漱。

店小二走后，他又替鬼卿脱下靴子，将他的睡姿挪正。这鬼卿刚刚还在吟诗作对，这会却闭上双眼睡着了。

清水端来后，庄夙打湿毛巾，拧干了走到床头，轻轻帮鬼卿擦拭着脸颊。他那受了整日风尘的脸经过毛巾的擦拭，倒显得更加俊朗无比。庄夙难得对他细细打量一番，却不由得感叹时光匆促，这晃眼之间，那风度翩翩的少年倒也不复存在了。

庄夙替他扯过被子盖好后，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吹着从窗口飘进来的夜风，便也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到了午夜时分，鬼卿翻了个身醒了过来。他睁开模糊的双眼望着床帐，然后坐起身，伸出两根手指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四周甚为安静，他抬眼看去，发现庄夙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于是轻手轻脚走上前，端详着庄夙沉睡的脸陷入沉思。

他嘴角上扬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脑仁又不疼了。

须臾片刻，他伸出左手试探着搭在庄夙的背上，见庄夙没反应，便弓下腰将他一把抱起来，然后往床榻走去。

可刚走到床边，庄夙忽睁开双眼，惊得鬼卿心中一震，差点脱手。

庄夙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道:“你作甚？”

“我见你趴在桌子上睡觉，怕你着凉，便想把你抱上床睡……”

“放我下来！”

“噢！”鬼卿一撒手，庄夙正好摔在床上。

他撑起身子想爬起来，却被鬼卿制止道:“你就睡床上吧，我去那趴着。”

庄夙便又躺了回去，白了他一眼，随即转过身背对着他。

鬼卿刚走了两步，便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说道:“有点冷……”

此时的庄夙却往床的里边挪了挪:“睡上来吧。”尽管语气冰冷，但此话对于鬼卿来说是何等的温暖至极。

他便笑着揭开灯罩吹熄了蜡烛，转身钻进被窝里。

“离我远点！”庄夙又再往里挪了挪。

鬼卿只好往外挪去挨着床沿，俩人中间留出一块空隙。

夜色深沉，蛐蛐声起。庄夙了无思虑，很快就闭眼睡去。鬼卿却已无睡意，他偷偷把脸挨近庄夙，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檀木清香，不由得开口道:“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

说罢，耳边忽传来庄夙悠悠然的声音:“寝不语。”

鬼卿看着他在黑暗中模糊的轮廓，心里甚是喜悦，尽管俩人之间始终有着一道隔阂，但只要能慢慢靠近他，便是所有幸福的所在。他闭上双眼，恍恍惚惚也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庄夙醒了过来。那天光从窗户透进来，照亮原本昏暗的房间。

他转脸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鬼卿，忽惊道，这厮竟然在夜里悄悄把手搭在自己胸前，搂着自己睡。庄夙伸手一把将他推醒。

鬼卿有些懵的睁开双眼:“怎……怎么了？”

“该起来了！”

“噢……”鬼卿翻身下了床，重新穿上靴子，整了整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