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依来学校的时候,她爸就一直嘱咐她,一定要多去医院看看慕远白。他自己在寒假期间,都反复来c城好几次。
他说:“远白做的那些事确实不妥,尤其是在感情问题上。他一直都没有得到过,虽然一直爱着陆倾,却也只有短暂的厮守。与秦环错误的婚姻,害了两个人一辈子,还有那些因为他们的婚姻而受到波及的人。我和他是中学同学,我知他品性,现在他已经是日薄西山,我不能常过去,你就多多去看看他,就当是为了我。”
阮文杰还提到他们之间的往事,饱含沧桑。从年少到死亡,一起走了一辈子的兄弟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有没有明天。
阮依问他有哪些人因为他们受到伤害,他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阮依没再追问。
其实就算没有她爸说的那些话,她也会去看的。只是现在她更尽心,带着阮文杰的那份一起。
这学期她没什么事,论文她已经在家里写完了,就等着答辩。她开始到处找工作、投简历,尽管慕远白说了很多次叫她去慕氏,都被她拒绝了。
中午她在宿舍休息,睡得迷迷糊糊的,特别口渴。听到下面有动静,她说:“衫衫,给我倒点水,口渴死了。”
没人回话,却听到有人在饮水机那里接水,不一会儿就把水递上来。
阮依撑起来,揉着眼睛,“谢谢!”然后一口喝完,“久旱逢甘霖!帮我放一下杯子嘛……”
她一低头,就看到是叶米站在下面,伸着手接杯子。
她们很久没见了,就算在一个学校,同一个班,要是不想见,完全能避开。想起以前在一个宿舍形影不离,还真是觉得感慨。
阮依僵着,她如果知道是叶米,绝不会那么懒。
叶米把杯子放下,阮依才开口:“谢谢啊,我以为是衫衫。”
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我知道,如果你知道你也不会叫我倒水。”
虽然是事实,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多少还是有点尴尬。阮依没接话,又躺下了,幸好有窗帘,看不到对方。
叶米接着说:“我回来拿东西,这次全拿完,应该不会再回来打扰你们了。”
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阮依说一点感觉都没有,肯定不可能。但她做不到挽留,只能是象征性地回:“哦。”
大概二十分钟吧,叶米东西收拾好了,因为阮依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但迟迟没有把门关上。
阮依以为她走了忘记关门,伸出头去看,没想到她没走,站在门边不知道看什么。她目光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阮依脸上。
“没想到四年过得那么快,入学第一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也丢了很多。”她一直笑着,很轻很淡,“说这些干嘛,我走啦。”
她提着行李箱,快关门的时候又说:“依依,对不起。不管你稀不稀罕,我还是想把我欠你的还给你。”
她没想要阮依的回答,说完关上门就走了。
阮依不知道她说欠,是什么东西。如果是那个设计稿,阮依不觉得是欠。
那个设计稿她要是想拿回来,轻而易举,她自己设计的东西肯定有别人不知道的部分。她没有,也是想成全叶米。
说到底,她欠的,是阮依对她无条件的信任。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可以得到“没关系”这个回答,阮依靠在枕头上,思绪漫无目的地飘。
醒来已经是晚上,起来想点个外卖,东西还没点,陆离短信就发过来了。
他说:来医院这边吃东西,我现在出去买菜,不带手机出去,你直接过来吧。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阮依还是高兴了半天,飞速回:好。
初春的天气微凉,想穿好看的裙子又怕冷。阮依只好在外面搭一件棕红色风衣,里面穿白色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