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算了吧,这些人里,有婴孩,有老人,祸不及家人啊!”
吴十五出了大牢,却忍不住低声向刘瑜请求。
面对敌虏这汉子没怯意,可面对着这十七户,他终归难以心如铁石。
刘瑜摇头道:“十五叔,这事到了此时,按着我的章程来办吧,你就不要插手了。”
“我不妨与十五叔交一句心里话,我也不想杀这些人。不是不忍,是杀之无益。”
然后刘瑜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亲事官来报,就是因为有客来访。
来的是一位中年人,按着皇城司的亲事官汇报,是个五品官,光禄寺卿。
不过没有差遣。
也就是说,没有实职,但有个官身。
这位中年人很客气,开口带笑,不愠不火,虽然他相貌算不上英俊,但气度不凡,让人一见,就感觉很亲切:“刘世兄,在下方仪,字鸿渐,久仰世兄大名,无缘识荆啊!今日冒昧来访,终能得遇当面,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刘瑜迎了上去,也是满面笑意:“大司膳,您是要折杀下官么?哪里当得起大司膳这话!有愧、有愧!”
“世兄年少有为,当得起的!”
如此的套话,大家你来我往,足足说了半刻钟,方才把臂而行,入了公事房。
在公事房里,分了宾主落从,方仪却就没有再客套下去。
方才在外面,那叫该说的场面话;
进来了,长随、侍从都打发走了,要还说场面话,那却就是居高临下的腔调了。
所以他等着刘瑜冲了一巡茶,用了半杯,就开口道:“世兄,先前的确是方家御下不严,给世兄添麻烦了,今日我来,却是来向世兄请罪的!”
刘瑜听着微微一笑道:“哪里?刘某年少无知,冲撞了贵府,说来,是刘某的错。”
他这话说出来,方仪脸上就有了苦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