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刘瑜的排查里,也没有排查出,他是西夏的细作。
他是唃厮啰布下的棋子,他是上一代细作里的精英人物,别说刘瑜,连瞎征都不知道,在东京还有这么一位前辈高人。如果不是那批青唐细作,接头点就在陈城的杂货店隔壁,而他又偷听到这批细作截获的情报,他也许永远作为陈城生活下去,直到老死在大宋京师。
他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陈城,而不是那个深藏在记忆里的青唐细作。
不过为了这一次情报,他不得不站出来,拿出那个深藏于记忆深处的青唐细作身份。
不是他愿意,不是他要这么做。
他又不是那个苍老而又年轻的牧民。
他没有什么干刺激的事的念头。
只是他不站出来,四五十条青唐男儿的性命,就将毫无意义地留在宋地。
所以他站了出来。十年过去,他的身手仍旧犀利,一出手就放倒了两个皇城司的亲事官。
然后奔向一位酷爱养马的富商后院,翻进后花园打昏马夫换了衣服,进了马棚牵马出城。
十年,他还是记得一个细作该干什么事。
出了京城他就把马换了匹骡子和一大袋干粮,看着换给他骡子的商队,向南而去,他非常放心,除非刘白狗还在皇城司,要不然,大宋京师百万之众,绝对不可能有谁去查,那支带着广南东路口音、向岭南而去的商队,就算包括陈城自己如果在搜捕,也同样不会去查。
但刘白狗不一样。
刘白狗有什么不一样?
按着陈城自己心里的评价刘白狗对于细作这行当,他便是白起,他便是韩信,他便是霍骠姚!
他是不可捉摸的,他是不可估量的,而且他总能笑到最后。
所以陈城绕开了永兴军路。
果然,随着其他细作纷纷落网,他平安无事地跟着商队西行,在商队大车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