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涡浅浅,眉眼弯弯,盈盈波光中藏着四月的暖阳,八月的清风,温柔和煦。
那只伸出去的手像是要摸一摸椅子上那个人的后脑勺,穆之周顺从的低下头,将后脑勺递出去。
不管是寂寂无名的阿周,还是后来声震寰宇的少年将军,在宋清酒心里都是一样的,是那个受了委屈难过时候需要哥哥摸一摸的孩子,是那个只需要哥哥摸一摸…就能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孩子。
“哥哥,阿周…不好,阿周过的一点也不好…”
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湿润了睫毛,二十一岁的穆之周像个一十二岁的小男孩,将内心压抑了很久的脆弱毫不掩饰的流露在这个人面前。
祖母说,做穆氏的掌家人必须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要沉稳镇定冷静自持,要谨小慎微明察秋毫。
皇阿舅说,做西国的大将军,一往无前的勇气必不可少,要高瞻远瞩临危不乱,要成竹在胸运筹帷幄。
只有宋清酒才会跟他说…其实阿周不必这么幸苦,你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
天晓得,他有多想一直一直做那个人身边不谙世事的稚儿,可天偏偏不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穆之周保持着垂首的姿势良久未动,却没能等来清
酒哥哥温暖手掌的抚摸,脖子渐渐开始变得酸痛,但他不敢抬起头来。
怕一抬头,窗户是闭着的,没有光亮,没有风雪,栏上也没有那个人。
方才那一幕实在太过美好了,美好的只一眼便知是假的,残酷的现实面前,能在这虚无的幻想中多沉浸一会都是奢侈。
“吱呀。”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流光阁寝室的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院内灯盏中昏黄的烛火从缝隙里穿过,落在椅子上那个少年雪白的袍子上。
“将军…”丑奴瞧见尊者一动不动,担忧的唤道。
闻及侍者的声音,穆之周哐的一声从凳子上栽倒在地,丑奴见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奔向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