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龄苦笑了一下,明君?明君会让用生命来守护边境的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吗?
但,他势单力薄,又能如何?
若他能跟武王是同一条心,那绝对会创一番大业,成就宏心壮志。
可惜如今,他已没得选择了。
唉,可叹,人生几多无奈。
“理由亦如上所说,青密莱三州会不战而降。真正的叛逆只是我一人!我只求一死以谢罪,只希望陛下不要迁怒城中百姓与将士。”
他说完低头喝酒。
君慈望着他:“罪不在你。”
苏延龄红着眼望着他:“兄弟一场,这是我唯一所求,求您成全,反正自我妻子被羞辱枉死,我又没法报仇血恨之后,我早就生无可恋了,我日日希望去向她赔罪。实不相瞒,之前我日日活在痛苦之中,今日见你,是我这段日子以来,心情最轻松的日子,因为我想通了,人生,无非一死。”
君慈又是难过,又是可惜:当年,何其意气风发,雄心壮志,满怀希望,意志顽强,流血不流泪的刚硬少年,今日竟有如此悲观之语。
怎能让人不难过?
转念一想,若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会怎么做?与自己的父亲和岳父开战?
阿奴若亦如她的妻子一般遭遇的话......
那自己会是如何一种状态?
“壮志未酬,君正当年,父母亲人安在,山河破碎,人民生灵涂炭,尊夫人对你有着满满的寄望,你怎能轻言一死?”
“我现在不得不死。”他说。
“你刚才说青密两州缺粮少将,守将们连饭都吃不饱是怎么回事?是一时意气之言吗?太元国库再难,也不会亏待守将。”君慈说。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苏延龄说:“何止青密两州,连最重要的莱州都几乎如此!”
君慈脸色一变,终知他不是意气之语。
其中必令有内情。
还好自己一问。
“到底怎么回事?”
“还不是托你武王殿下的福!你竟借装不知道!”苏延龄说完,自斟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就喝光,再要自斟。
君慈闻言大惊,伸手一压酒壶:“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