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二爷身子坐的端正,今日是他嫁女之日,可脸上却也并无太多喜悲,眉结时展时舒看上去颇为严肃。
“你可是有旁的忧虑?”
他虽然年长于他,却也素知自家二弟心思缜密,否则这些年也不会牢牢坐在实权的位置上,要知道瞄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在少数。
“我们言家世代军工立业、以武传家,可几个孩子似乎都走了以文取势的道路,以后军队方面…”
虽然说手握兵权的人容易被忌惮,可没有兵权的人在这世道更像是没有了牙齿的老虎,鞑靼之乱谁知道会不会重演?
十多年前,几大世家言家的损失最小,不是言家人命好,而是言家手里面掌控着兵权。人在生死之际总是自私的,自然会选择亲近的人保护。
虽然说今上继位之后鞑靼之乱造成的危害已经逐年递减,可那虎狼之心并未消灭。谁也不知道,以后的形势会如何。
“世家谋划的是百年之计,军权自然不能轻易交出去,更惶论这个时候。”
帝王这个时候表明了自己看重楚云,日后准备传位
的心思,就是为了结束这夺嫡之战,而他正值贪恋皇权之时?为何突然结束分权平衡的心思呢?
外部的凶险,或者说鞑靼人的凶险怕是卷土而来了。
“那你…”
言二爷有些不清楚兄长的谋划,如今言家和楚家已经绑在了一起,就算是外部作乱怕是也少不得出兵镇压。
可他却让子侄走了文路,这似乎和言家标榜的准则不同。
“我言家为了楚家的江山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言律声音低沉感慨颇多,言家自从祖上发迹之时便替楚家卖命,血洒边境的言家血脉不胜枚举,甚至几代侯爷都为了戍卫边境而亡。
可他终究是存了私心。
大楚的国运若是昌隆不会因为言家没有走上战场便灭亡,至于等到这乱局一过,自己的嫡子们也已长大成人。
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他们有足够的能耐撑得起平西侯府的未来。
上一世言律也是这般的想法,然而他终究顾念了君臣之情,纵使心里面有了藏拙的心思却不料帝王家下
手更是狠辣。
——直接要了言家满门的性命。
兄弟二人细谈的时候,忽然外府的管事急匆匆跑了过来,眸色急切地絮叨了两句。而言律听闻他饿言语,声音含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