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突然。;赵容显道。
所有的事,都有迹可循。
;他只是被本王逼得没了办法,这才在中秋宴上,想了这么一出。;
苏向晚听他说话,竟奇异地听出了几分颤音。
她再凝神看他,这才发现他抿紧着唇,似乎带了些无形的紧张。
方才在宴上倒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反而到这会万事安定了,他才来紧张,这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
苏向晚忍不住就道:;你紧张什么?;
她这语气,着实是带了点揶揄的笑意。
赵容显睫毛颤了颤,认真道:;不是紧张。;
苏向晚看着他问道:;那是什么?;
赵容显静了一下。
他道:;高兴。;
苏向晚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高兴就高兴,忍得这么辛苦做什么。;
赵容显看她笑得欢喜,神色微松。
他应道:;不辛苦,只是小时听人说,哪怕高兴的话,也不要太过表露出来,有嫉妒人的瘟神,见不得人好,知道你高兴了,便会想方设法,毁掉你的高兴。;
苏向晚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人敢说,你也敢信啊?;
她觉得,如果有人在他高兴的时候来这么一句,这个人应该没什么好下场。
;是我父王。;赵容显道。
;;
苏向晚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又出声道:;后来知道父王不过是吓唬我,寻我开心,他看我高兴,就非要泼我一盆冷水,看我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为什么这么做?;
赵容显摇摇头道:;不知,大抵是觉得有趣?;
他眉眼温和下来,语气也低了几分:;从前不懂事,只知道不管有什么高兴的事,都不能张扬,后来慢慢地,也就没了高兴的事;
月光轻飘飘地披了下来。
过往是很沉重的,不管什么时候说起来,总会带着几分压抑。
但赵容显现在说出来,竟然奇怪地带了几分调笑的味道。
苏向晚感觉,他从前身上一直笼着的阴霾好像不见了。
或许,这才是原本的赵容显。
哪怕被坎坷和黑暗包裹得密不透风,只要有人愿意朝他伸出手,将他拉出来,他就能变回本来的模样。
温暖的,明亮的赵容显。
苏向晚伸手抹了抹他的唇角,笑道:;你父王是对的,你忍着不敢高兴的样子,是挺有趣的。;
;;他大概是无奈,不自觉地笑了。
苏向晚一怔,又出声道:;我这为了博君一笑,可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