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止并非刀枪不入,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会笑当然就会痛,也当然会流泪 言喻太晚明白这个道理,明白时已经错过了太多时刻。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解开安全带,靠过去,抱住了沉默流泪的岑明止。
这是很简单的动作,言喻确定自己做到了每一个细节。他的身体是热的,可以温暖岑明止,手掌也是干的,可以擦掉岑明止的眼泪。从前那些他暂时没有办法弥补,但此后的所有,他想要陪在岑明止身边。
言喻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只能抱着他,岑明止即使流泪也很内敛,无声无息,唯有眼泪落进他的掌心,是滚烫的。
言喻吻他的发顶:“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从中午开始他就几乎滴水未进,言喻希望他能吃一点,也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但岑明止的精神和身体已经疲惫到极限,胃都变得麻木。他没有说话,言喻也知道他多半吃不下,摘下他的眼镜装进口袋,说:“吃不吃都行,岑明止,回家了。”
岑明止瞳孔微动,言喻在他的眼尾上轻轻亲了一下。
第43章
他们穿过无人的城市深夜,驶入岑明止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从下车到进电梯,谁都没有再说话,言喻在电梯上升时握住了岑明止的手,门开时拉着他向前走,穿过走廊,走进家门,岑明止的脚步一顿,言喻也跟着停下,顺着他偏头的方向,看到了挂在沙发靠背上的,沾了血的外套。
那是他今天早晨穿过的衣服,怕岑明止看到,特地从警局录完口供后赶回来换掉。却没想到岑明止会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突然搬回来,还是被看到了。
外套上的血迹已经发黑,言喻立刻去看岑明止的脸,岑明止没有再流泪,但言喻能感觉到他的哀恸,以及哀恸之外的一种沉寂。
言喻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我去做点吃的,你先洗澡?”
岑明止的眼镜被他收走了,言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瞳孔的转动。他的视线稍微聚焦了一点,片刻后说:“我什么都没有带。”
“家里都有,在房间里,我帮你拿。”言喻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往房间走。家里只有一间卧室,衣帽间的面积很大,言喻从柜子里找出浴巾和睡衣放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头连水温一起调好:“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岑明止站在他身后,在他转回来时点了一下头。言喻虽然不放心,也不好留在这里,替他关了门出去,到厨房做饭。
他还是学不会做太复杂的东西,只能煮一点速冻的水饺,不知道岑明止愿意吃多少。他把碗筷端到桌上,等了一会,岑明止从卧室出来,穿着立领睡衣,绒质的绸黑向来衬他,清瘦和苍白都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