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之前,和他交往的男人只不过是曲潮沅在前年出门调研的时候,有了三个月的短暂相依。
其实全唐这个半大光头小孩根本不知道曲潮沅风光的外表之外有什么样的冷漠和疏离,也不知道他的过去。
曲潮沅一眼就把全唐从头看到脚:他崇拜自己,深切的爱慕,渴水的炽热,至少是在这个可以疯狂的年纪会为了博取曲潮沅的一笑而烧尽世界的粮草。
真奇怪,曲潮沅弄不明白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在享受万千宠爱极尽一身的贵妃感吗?他要真把自己比作褒姒或者什么绝代佳人倒也真是好笑。
那全唐就是一等一的昏聩帝王,迟早会被起义军杀头。
以常理来揣度快四十岁男人的内心,原本会喜欢他上一个接触过的乖顺男性,情爱和平时都温顺如豢养之雀,安定得让曲潮沅心生涟漪,可几个月他又单方面短暂断掉了联系。
唔。那是个小学老师,比曲潮沅小三四岁。柔和极了,一不小心就会蒸发的那种脾性。
曲潮沅是个适格的年轻情人,花钱大方,也没什么奇怪的要求,只不过过分寡淡而理智。
虽然他嗜甜如命,喝奶茶都要全糖的。
曲潮沅开了楼道的门,正往楼上走,忽然听见一声门响,然后是一阵急促的哒哒声。他抬头一望,楼梯的拐角全唐已经出现在那里。
他翘着两边嘴角,大夏天的晚上,竟然戴了一顶灰色的薄睡帽,动画片里等妈妈的小老鼠一样。
全唐好像是从楼上飞下来,翩翩的,没什么重量,或者像手指猛力挤压一只豆荚——于是发射出了一颗青翠的豆粒。
曲潮沅连忙张开手,把他搂紧在怀里。
他看起来这么小,夜晚模糊了他脸庞的棱角。他穿着拖鞋,猫着背,条纹睡衣下薄薄一块呼吸的后脊。全唐远比那些网络上众多吸引有钱老男人的糖宝要小,至少心智上的确如此。
这一刻曲潮沅的心脏狠狠地收紧了。
“我现在可太厉害了。”全唐说,有点志得意满的,过来邀功,“您一上楼我就听见了。”
“你可以提前去睡。”曲潮沅柔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