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不会不知道，一桩案子，受害人刚遇害的时候，以及死亡好几天后，哪个调查难度更大。当然，那时候，接手本案的，就未必是我们了。”

“更何况，如果凶手尚未完成犯罪行为，听到你发出的动静，你说，他慌乱之下，会不会放弃行凶，选择赶紧离开现场呢？这种可能性肯定存在。”

“那在可能增加我们的工作量，与可能惊走凶手挽救一条命相比，你选择哪个呢？”

“当然，你可能会说，凶手受惊之下，或许本来只想抢劫、盗窃，最终却上升为杀人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但要知道，生活中存在很多悖论…或者这个词用的不准确，应该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可能，不同的选择，乃至相同的选择面对不同情况、不同的时间，都可能造成完全不相同的后果。”

“如果按照你的思维去想，那实在太累了，而且是非对错也根本没人能说的明白。”

“既然如此，碰到这种情况，去做你认为对的，而且实际上也合理的，并不超出底线，并不违规违法的事儿，也就成了，没必要思来想去，给自己徒增烦恼。”

时佳仪微微挑眉，若有所思。

冯霖拍了拍她肩膀，没有说话。

他了解时佳仪的性格，也很清楚，像时佳仪这样看上去文文静静、沉默寡言的人，大多都很容易钻牛角尖。

嘴上沉默，不意味着同样心如止水，相反，他们的心理活动或许比常人来的更加丰富，一切都憋在心里，自然很容易憋出问题，想岔方向。

因此，难得时佳仪表露情绪，表露心迹，冯霖自然难免多说了几句，想用自己的理解和经验，帮她解开心结。

可他也明白，最终能不能想通，还是得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