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棚内的条件确实简陋,角落了一张大办公桌,一台老板椅,一架大功率的立式空调,中央则摆了个玻璃茶几,围着一圈木沙发,再有个饮水机,几排档案架,就没了。
“我早先也只是个货车司机。”洪浩宇一面烧水,一面说:“所以,我很清楚下边师傅的难处,也深明他们的劣根性。”
“正因如此,我坐在这,一方面是和他们同甘共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盯着他们。”
“我现在有的一切,除了启动资金,是来自于一起车祸赔偿的巨额保险金之外,其他都是自己一拳一脚拼出来的。就算是那个保险金,也让我失去了老婆和孩子,同时,我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所以…哪怕我再赚钱,也没有了太大的意义,可
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这家车队,就是我最后的寄托了。”
“我全身心,都落在了这个车队上边,不容许有人破坏这一切。我得盯着自己的产业,自己的家当,免得有人吃里扒外。直到我再也盯不动了,到时候…呵呵,说不定我会领养个孩子,又或者,把遗产捐出去,谁知道呢。”
不知为何,他忽然说起了自己的发家史。
几人没法插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很快,水烧开了,洪浩宇又轻轻一笑,开始泡茶,并说:“虽然条件简陋了些,但这茶可着实是好茶,我从武乡山带回来的顶级货,你们尝尝。”
时佳仪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上,发现他右手缺了三根指头。
嗯,说缺了也不太对,严格来说,应该是尾指完全不见了,环指和中指则各少了一个指节。
洪浩宇注意到时佳仪的目光,干脆抬起手来,说:“这几节指头,就是那起车祸丢的,我带老婆孩子去
郊游,都二十多年了。”
“嗯,不止是指头,我右脚掌缺了三分之一,左腿里头十多枚钢钉,两颗睾丸也被切除了…”
“幸亏,我早早就给自己,给老婆孩子买了保险。我是跑长途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而且当时我是单干,也难免得罪人,就给老婆孩子也买了份。”
“总之吧,多亏这份保险,最终获赔了八十万。二十多年前的八十万可不少了,我就靠着这笔钱,重新起家,弄了个小车队,最后,越搞越大,越搞越大,才有了今天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