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鑫反应平静,“他亲口承认?”
“是。”
“既然已经承认了作案的事实,他为什么会死呢?难道是畏罪自杀?”聂鑫盯着桌面上的玻璃杯,他转脸向我,“这是谁的水杯?”
我摇了摇头,这个水杯我之前还没注意到,杯子里只剩小半杯水,倒是没见高建鹏喝过。
如果这是高建鹏的水杯,那么他饮下这杯水的时间应该是我来找他之前。
钟亚楠出去接了个电话,随后带了个人进来。
是舒谨,她来得正是时候。
舒谨先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检查高建鹏的死状。
她告诉我们,“颅脑没有损伤,其他部位也没有发现明显的伤痕,根据他鼻腔溢血以及口吐白沫的情况判断,我认为是中毒引起的。当然,确定死因,还得
做进一步的解剖检测。”
聂鑫点了下头,让跟来的两个小民警将高建鹏的尸体抬走。他指着桌子上的水杯对舒谨说,“这个水杯可能是高建鹏生前饮用过的,我建议带回去检测,看看水里面究竟有没有毒。”
“这么重要的线索,当然不能错过。”舒谨用戴着手套的手将水杯装袋,又在屋里走了一圈。
“宋律师,我们出来说话。”聂鑫指了指门外。
我跟着他到院子里,他站定脚步,问我:“宋律师,你跟高建鹏都聊了些什么?”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吧,高建鹏承认预谋杀妻的事实,8号那天下午,他将事先准备好的毒鹅膏菌带回家,然后跟妻子捡回来的鸡枞菌调包。那天晚上,他的妻子就是吃了有毒的鹅膏菌导致身亡。”
其实,我跟高建鹏的谈话并没有结束,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亲眼目睹妻子吃下毒药,他有没有一丝后悔过?
答案可想而知,高建鹏那时一定是铁了心要妻子的命。不然,他怎么会以打牌回避,又如何狠心地锁上
门呢?
他把雷小姐的求生之路都锁死了,可见他杀人的决心坚定不移。
“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他以为妻子背叛了自己,其实不然,是他生性多疑,疑心病重害了自己。”我把揣在兜里的录音笔交给聂鑫,这是我特地为高建鹏准备的笔录所用。现在想想,这个录音笔还真是用对了地方。
我回头看向客厅,仿佛高建鹏还坐在那个靠近门口的躺椅上,他虚弱地冲我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