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碍于张云茜的面子，还是她天生的好脾气，她

没有说拒绝回答。

我见她坐在原地不动，不禁抓紧时间打开话匣。

“章小姐，你父母健在？”我问。

“早就不在了，我是孤儿。”她很平静地说。仿佛已经习惯没有父母亲人的生活。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天生人间工作的？”我注视她的眼睛，好在这个问题没有引起她的排斥。可能她也习惯了自己的工作。

她拿小勺轻轻搅拌咖啡，抬头盯着天花板道，“我在天上人间工作也有两三年了吧。”

“你为什么会去天上人间那种地方？”话问出口后，我就有些后悔了。

这个问题没有经过修饰，直白得让我自己都觉得突兀失礼。

章之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很简单，生活所迫啊。”

“其实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这话，我可能会被嘲笑站着说话不腰疼。

“宋律师，你可能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所以你可能理解不了我的工作。”章之影好脾气地说。

“能跟我说说看吗？”我让自己成为一个忠实的听众。

“宋律师，你该不会是打算写吧？想让我的经历做

你的素材？可是你想过没有，写我就是一本悲剧，可这个时代，已经不兴悲剧了。受欢迎的终究还是喜剧。”章之影笑道。

“悲剧也有人看。”我道。

“看的只是笑话。”章之影脸上的笑容止住，她放下小勺，优雅地喝了口咖啡。

如果忽视她的职业，她确实是个优雅知性的女子。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她皱着眉头将脸看向窗外，我以为她是厌烦了这种谈话的方式，试图缓解。没等我开口，她忽然没扭头地说，“我学历不高，又没有一技之长，我一直都想出人头地，挣很多的钱报答养大我的人，可惜总是事与愿违。可能是我眼高手低，太急于求成，想不劳而获吧。”

“怎么说？”

“我在饭店当服务员的时候，看得最多的就是那些有钱的客人，那时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生下来就是穷苦的命，用廉价的劳动力去服务别人，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