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是个痴人。吴忧,听奶奶的,什么人不开心都没有你自己开心重要,况且这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现在找还有什么意义呢?”
吴忧一听有戏,没顾上思索梁奶奶话里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是什么事,她太急着问璇玑鉴,索性撒起了娇:“梁奶奶——您知道什么,就和我说说吧——”
梁奶奶坐在床上:“山中多有千年树,人间难有百岁人,吴忧,古镜还魂不过是传说,你可千万别打听了,我只知道璇玑鉴不是个好物件。”
吴忧耍赖:“梁奶奶您告诉我,我就不四处去打听了啊。”
“好孩子,快摸摸你脖子挂着的小葫芦,你母亲把你生下来可不容易,她在天有灵也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人生这一路啊,是有来无回的,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梁奶奶不为所动。
任吴忧死磨硬泡,梁奶奶就是不松口。
最后梁奶奶索性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假寐。
吴忧无计可施,只得离开。
出了小区,不远处是道长长的江堤,吴忧漫无目的的沿
着江堤向前走,江风冷冷吹打在她的脸上。
吴忧从小便不爱出挑,明明可以更耀眼,却只想藏匿在人群中,享受着平凡普通的自由;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也从未造成她的困扰,人无法选择出身,吴忧自小就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
然而追查璇玑鉴以来,每往前走一层,她的不安感便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一波巨浪,正从四周形成一个漩涡,慢慢包裹住她。
隐隐有个直觉,她的人生,似乎暗潮汹涌,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平静。
“轧轧橹声急,苍苍江日低。吾行有定止,潮汐自东西。”
梁奶奶说过,这是母亲林慕羽喜爱的诗句,王安石的《泊姚江》。
还真有些道理,人的一生无论前行和停止,自然界的潮汐都不会因此而驻足,潮汐自有它的“东西”。
活在当下就好,大可不必伤春悲秋,寻寻觅觅。
大不了——是个女主角呗,吴忧自嘲的一笑,望向远处天空。
浠江无语,只在她身旁凝重而缓慢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