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
他的样子比刚才还要苍白几成,林幼芙面上有些动容,于心不忍,下意识地向着乐文柏走近两步,又及时止住了脚步,倔强极了,一副不肯认错的样子:“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一定是乐文柏从小养尊处优,本就体虚体弱,才会受那么点伤就要死要活的,即使被石头砸到的是她,她也不会像乐文柏这般羸弱,只消一晚便能生龙活虎,天亮又是一条好汉,刚才、刚才她也是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下手的轻重罢了,不能怪她,对,不能怪她。
乐文柏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幼芙,轻笑着伸出舌头舔掉了嘴角的鲜血,被血液沾红的薄唇竟让林幼芙觉得有几分魅惑,一晃神,似乎透过乐文柏的脸看到了他躯体里面的那张绝世无双的面容,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差点忘了思考。
林幼芙没敢再看那双赤色的眸子,慌乱之下移开眼睛,却又撞上了童微生的目光,童微生发觉了她一瞬
间的失神。林幼芙很是后悔自己方才的失态,烦躁地挥挥手:“此处已经没什么好查验的了,需得速速下山,去回禀大人。”
乐文柏被童微生扶着,慢手慢脚地从地上站起来,自顾自地往下山的方向走去。林幼芙气急败坏地跺了一下脚,气冲冲地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三个人两前一后地下了山去。
可是,乐文柏的身子似乎撑不了多久了。林幼芙嘴硬心软,知道自己那一巴掌下手太狠,一路上,想要去搀扶他,却又好面子,心理斗争了好半天都没能行动起来,她不禁有些懊恼,本该行事果断的自己眼下为何如此婆婆妈妈。
回到府衙,还未进门,宋瑾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扫帚为红门左侧的狴犴石像清扫灰尘,猫着腰,眼睛几乎贴在石像上面,模样认真到似在护理一粒粒珍贵的宝石一般。无意间抬眼便瞧见由远至近的三人,更是一眼捕捉到了面色煞白的乐文柏,绕过石像迎面而去,关切道:“乐少爷昨日重伤未愈,应当在府中好生修养才是,眼下却成了这副模样,快些扶进衙门上
座歇息。”
宋瑾早该知道乐文柏昨日重伤与林幼芙有莫大的关联,今日又与她寸步不离,几乎出双入对,这其中怕是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