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头羞愤欲死的当口,那“人才济济”的侍从角落又走出来一个人。
这回是个女人。
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人。
所以西唐皇宫选侍从都跟皇帝选妃一样,将容貌气度列为必选项吗?不然以刚刚走出来这三人的美貌,到底怎么做到藏身于侍从却半点未引起怀疑轰动的?
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隋棠却不愧为一国之君,气度实在好极了,风度翩翩问道:“你难不成是
反对的第六人?”
漂亮女子点了点头:“我是。”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但我很无趣。”
隋棠扑哧笑道:“你说出这句话,就已经很有趣了。”顿了顿,她续道,“前面四人间的关联以及反对婚事的理由我已了解清楚,你们后来的二位可否为我解惑?”
“我叫谢遥,是沈东昀的朋友。”谢遥很干脆做了自我介绍,而后又带些不情愿抬手指了指秦关,“也是那个无情之人的朋友。”
秦·无情·关:“…”
“我叫应风采,是——”漂亮女子遥遥看一眼上邪,“是上邪的侍女。”
秦关大吃一惊,原本还打量着应风采的目光刷地瞬移到上邪身上去。
上邪便也学她刚才的模样举起手:“我…我…她…”
好的,我不是,我没有,她胡说,明明应当飞快三连的自辩上邪却一句也无法说出口,这不是心
虚是什么?
心中揣着一团怒火与一坛新醋,秦关气冲冲想,等办完了正经事一定要找这满口不尽不实的大骗子给个说法!
另一头,隋棠正询问最后出来的应风采:“还有第七人吗?”
“没有了。”应风采答完想了想,又道,“我们的人已经没有了。”
隋棠微微颔首对她表示感谢,而后转向顾西爵道:“那就是这六个人,你现在可以动手拿下他们,而后打开礼堂的门,我们出去给天下之人一个交代。”
从沈东昀身上收回目光,顾西爵问:“什么交代?”
“前朝余孽妄想破坏你我婚礼,诱你登基称帝,被你大义灭亲当众…拿下的交代。”隋棠微微一笑,“我想了一想,今天毕竟是大喜之日,见血不好,也未免你被误认残酷,还是不斩杀了吧。”
“三年前我与陛下曾有过短暂的因缘。”他
二人说这几句话并没有刻意放轻语调,一字一句都听得十分清楚的沈东昀忽然往前两步,扬声道,“那时陛下曾言,您欠我一条命,有朝一日,但凡我有所求,您必定满足我的心愿。您还说,您必将要统一大陆,成为一国之君,君无戏言,您时刻都会等我来兑现。未料等我再次站在您面前的时候,等来的却是您就地格杀的命令。”
“此一时,彼一时。”隋棠定定看着他,好一会儿,她笑道,“虽说君无戏言,可东昀你应当也能理解,哪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今日这样特殊的时刻,也实在难以宽容你。你明知如此,还非得要突然跳出来,这难道不是有意令我难做?”
她这话表明的意思,实际就比她第一次问沈东昀为什么要跑出来更清晰了:她知道沈东昀在这礼堂里头,但因为沈东昀救过她的命,是以只要他不出这个头,她本也愿意当成没看见他这个人。
沈东昀却道:“有一些人虽难以共富贵,却必须得同患难,我既然人在这里,又怎能耳听您下了处决令还无动于衷?”
他这话说得实在轻描淡写极了。
但该明白他话里意思的人却各个都明白。
他听过后无法无动于衷的处决令,既针对于有可能被处决的顾西陵,也针对于有可能下手去处决的顾西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