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仲并没穿过叶红送给他的那双鞋垫。
他年幼时就已经失去双亲,自然没有母亲或姊妹能亲手为他缝制贴身衣物。
叶红送的那双鞋垫,是他有记忆以来,头一次收到某人特意只为他做的针线。
因此他始终舍不得用上,几番拿起后,最后还是珍重地收进了自己的衣箱里。
杜仲望着叶红的笑容,又呆了呆。
他转念又担心像方才那般冷场,几乎想也不想地寻了个话题说,“鞋垫上面绣的流云纹样很好看,叶姑娘绣花的手艺比我在成衣铺看到的好多了。”
叶红微怔,继而笑道,“是么?我也是听说当时流行那个花样子,杜郎中能派上用场便好。”
她当然不会想到,只是一双鞋垫而已,就能让杜仲感受到了那样深刻的温暖。
杜仲与叶红说了两句话,心中莫名的紧张感总算淡化了。
他接着说,“无名饭馆生意这么好,你…你们平日里应该很忙吧?”
叶红颔首,“是挺忙的,尤其中午和傍晚饭点儿,不过午后倒是能歇会儿。”
杜仲皱眉,“我听说开饭馆的起早贪黑,都难免劳累,姑娘一定要注意身子啊,若觉得有何不适不可耽搁,传信给我,我来给姑娘诊脉开方。”
叶红有些惊讶地看向杜仲,忽而扑哧笑了,“好,那我就提前多谢杜郎中了。”
杜仲见她如此,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寻常人都忌讳跟药馆打交道,自己还跟人家姑娘说这些话,可不是落了咒人生病的嫌疑么!
他一张脸顿时臊的通红,羞愧又焦急地解释说,“叶姑娘,我、我并没有说你一定会生病的意思,我是说南阳县城与府城之间来往方便的很,我心想也好多照应着你,尽一份心力。”
叶红双眸微瞠,似有些错愕,她紧接着垂下眸子,脸颊泛起浅浅的粉色。
杜仲以为叶红不高兴了,他越想解释清楚自己是一番好意,越理不清章法,急得满额头都渗出豆大的汗珠子。
“我的意思是,你平日太劳累,我可以给你写几个汤方,及时调理,以免…以免积劳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