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觉得宋誉自己应该明白这些道理,他始终无法释怀,想来就算她以言语相劝,将大道理说尽了,也无法扭转他的心意。
更何况她又从何立场说服他呢?说服他放弃回去的念头?不,她没有理由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叶青拽紧了手中的缰绳,驱马前行,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全然的感同身受,每个人都有自己或难以割舍、或难以言说的感受。
她还不知道宋誉在宋家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又凭什么劝他彻底释怀呢?
行至叶青家巷子口,与叶青并骑而行的绿芜突然低唤一声,“姑娘。”声音隐含三分戒备之意。
叶青回过神来,将视线从远处暮色渐沉的天边收回,她看见有人站在路边望着她微笑,就像他们初次在府城街边的茶摊相识那样。
“江显…”叶青急忙勒住马缰,正好停在了他面前
他穿了一身霜色长袍,腰间束着同色玉带,披着灰鼠毛的披风,整个人看上去长身玉立、俊秀儒雅,站在冬日傍晚的北风中却显得有些清冷。
两人没有见面了,四目相对,一时间叶青忽然有些词穷,“江大…”
她转念想到过去他说过,他们是朋友,而江大人这个官称太过生分了,便打住话头笑着问他,“你怎么站在这儿?不冷么?”
话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太愚蠢,看江显的样子,此次相见绝非偶遇,他特意等在她回家的必经之
处,当然是有事找她吧。
江显很识趣地忽略了叶青的窘迫,笑道,“今日刮西北风是有些冷,不过我是乘马车来的,并没站在路边挨冻。”
叶青已经从马背上下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有一辆朴素的乌篷马车停靠在不远处的路边。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嗯…说起来许久没见了,你最近衙门的事很忙么?日子过得可还顺心?”
江显深深将她望进自己眼中,此刻他的心情比自己原先预想的要平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