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一番事后,我对眼前的山林有了不同的认识。
傍晚的时候,坟山上又亮起了绿色的鬼火,一些毛头小孩们在互相追逐嬉戏,像我们当年一样喊着:“老鬼,老鬼,你找什么呢?老鬼,老鬼,你歇歇吧。”
我习以为常的山林,司空见惯的事物,我以为我了解,但其实一无所知。想知道它的秘密,祈求是没有用的,必须用刀子挑开它的嘴,才能一窥其中的奥秘,这就是山林。
越叔从屋里出来,又拿起竹篾编起了竹筐。
我看看他,线条分明的肌肉,一脸森严的面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越叔为什么就甘于一辈子在这里编竹筐。
再次望向大山,我不禁觉得有些惋惜,大好的河山,为什么越叔不拿起猎枪,去看看这山后面的秘密。亦或者走出这里,去看看更加辽阔的世界。
这样想着,我竟暗自叹气叹出了声。
“你叹什么气,是不是又想上山?”说话时越叔头也不抬,仍然一丝不苟,手指灵活的编织着箩筐。
我摇摇头,转而说道:“我是在想银圆的事。”
“银圆不管被谁拿走,你都别多问了。”
“越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睁大眼睛好奇地
看着他。
别看我从小跟着越叔长大,但我感觉一点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越叔利落干净地三个字:“不知道。”
我顿觉扫兴,也不再吭声。
“明天,你去把这些竹筐拿到镇上卖了吧。”
我回头看看,这才发现已经有高高的一摞筐子,于是便答应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起来,背上竹筐去往镇上。出门时,越叔还特意叮嘱我戴上斗笠。
一路上,艳阳高照,天阔云低,并没有下雨的迹象。
但梅雨时节,雨水说来就来。北方人可能并不懂“疾风骤雨”四个字,北方的雨,总是在一阵压抑的酝酿之后,才开始瓢泼而下。南方的则不然,原本的晴天,会突然之间狂风席卷,乌云压城,然后大雨倾盆而下,又是片刻之后,风住雨停,晴空万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从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四五分钟的时间,可谓来去匆匆。
我走到一片竹林时,大雨突至,雨水落在斗笠上,打得噼噼啪啪作响,雨打竹叶的声音,更是清脆好听。竹叶翠,山也翠,空气清新,让人格外地心旷神怡。
走到林子另一头时,已经是雨停风散。我抬头瞧瞧,白云朵朵,万里晴空,掐指一算,这雨下得连百步
都不到。
水流潺潺,我走上石板小桥,朝水里看时,见有一只金钱龟正在游动,身后还有一串小金钱龟,一个咬着一个的尾巴。
我眼里一亮,金钱龟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