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头!不,岂止是一头,是好几头!和人家一比,人家是土豪,自己是土鳖!
为啥啊,因为古蝎子“父子”两人那一身的富贵气派,足足甩了他几条街!
这姓“张”的两“父子”,一身上下全是细皮袄,水獭领子大氅,水獭皮帽,由头到脚光那身衣服都值个一二百元,哪像自己似的,就穿一身灰布皮袄,由头上至脚,衣帽鞋袜都算上,亦值不了十几块钱,甚至穿的,连人家带来的下人都不如,简直穷酸死了!妈的他这还是穿着应酬客人的衣服,若是平时居家,穿的是蓝布棉袍,那更是不值几个大洋,要是穿棉袍就出来见客,那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及至听古蝎子说明来意,称赞他家的酒好,王春听了,脸上像飞了金似的,好不得意,“厚德福”是哈埠排得上前十的大饭店,他也是好不容易托人拉关系,才把自家的酒卖到了“厚德福”!
先是被古蝎子的排场一压,后是被古蝎子一赞扬,加上古蝎子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连“厚德福”的掌柜是李一佳都说得上来,王春这土鳖立即就防备全消,对古蝎子信到十足,毫不疑心的认定这位“张爷”是位大主顾,是以后能照顾他生意的“财神!
”
聊了一会,试过了酒,古蝎子却对酒不甚满意,直言不如在“厚德福”喝过的好。
“张爷,你历害啊!”王春恭维的对古蝎子笑道:“不瞒你说,这些酒,确实不如那些好,我家做酒是自己做曲子的,现在喝的这些,在做曲子的时候,家里的穷棒子里有人挑头闹事,踩曲的节奏和时间没控好,这批曲子就稍稍做差了点,所以做这批酒不如你在“厚德福”喝的纯!但你尽管放心,明儿起出的新酒,用得是好大曲,比你在“厚德福”喝的”只好不差!”
“啊呀,春爷,”古蝎子故意皱着眉:“制大曲可是个精细活,穷棒子闹事有一就有二啊,下次再把曲子做坏了,咋整?我开的可是高级菜馆,来的非富则贵,可不能出差子!我进门时,看到有人吊在铁杆子上,可是又有人闹事了?”
“张爷你放心,再没人闹事!”王春得意洋洋:“上回领头挑事的,已经被我下到狱里,听说在狱里得了急病,死了!他兄弟以此来讹我,不给钱就大吵大闹砸东西,被我底下的人,打了一顿吊了起来!等他家里人来赎他呢!”
“那就好!”古蝎子脸上笑开了花,他是真的得意儿!
收了风,捡了舌漏,还把眼前这个土财主,唬得不要不要的,能不得意吗?
王春所有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见面时王春自惭形秽的窘迫,对自己刻意的讨好,差点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只以衣帽取人的土包子,他哪里知道,自己外表光鲜,却家无恒产,就是一个耍人儿的!而王春他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土财主,肥得流油的大肥肉!
更让古蝎子得意的是,自己的大胆和烟牙化妆术的高超,以及这个笨蛋土财主的眼拙——约十年前,他就来过这里!而这王春,根本就认他不出来!还一口一个“张爷”,叫得那个欢!
王家不但是酿酒世家,打王春他爹那辈子起,因为手里有两个钱,爱上了古玩收藏,特别精于古玉的鉴别,十年前,古蝎子就曾经来过王家,将从盗墓同行手里黑吃黑劫来的一枚汉代“长乐”镂雕螭纹璧,卖与王家,那时,他用的是自己本身的身份——盗墓行里黑吃黑的大家“古蝎子”!
而最让古蝎子得意的是,王春和他聊着酒价
,但眼睛却一直在向他的手上瞄!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古蝎子右手大拇指上,套着一只白玉扳指,玉质极细润,内壁高出,外壁上下琢万字纹,中间刻有文字,造型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