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夫妇已经清醒了,一边挣扎一边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古蝎子手里从火边站起来,得意洋洋的走到王春跟前,一把扯掉了王春嘴里塞着的破布,把手上拿着的,一大一小两个白布袋子在王春
眼前晃了晃,很开心的问:“春爷,这是啥啊?”
王春被绑着,眼前这人,穿的衣服分明就是那位“张爷”,可又不像是那位“张爷”,“张爷”慈眉善目,红光满面,留着花白的拂胸长须的,可眼前这位“张爷”,胡须不见了,目光犀利,鼻如鹰钩,状貌狞恶!
王春看一眼那两个白布袋子,哆嗦着道:“这…是…我的…盘玉袋!”
王春是爱好古玉之人,大多数古玉只有经盘玩后玉质脱胎换骨,才能变得美伦美奂,所以王春身上内外裤之间,常一左一右挂着两个盘玉袋,一个大的,常年放他最喜欢的一枚汉代“长乐”镂雕螭纹璧,小的那个盘玉袋,则用来换着盘一些比较小的古玉。
看到这两个盘玉袋,王春的心像被剜了似的痛,他的玉,他的命根子!
盘玉袋是挂在腰间的,既要能让玉被人
身温暖,又不能贴身玷污,得挂在“内外裤之间”,自己之前被迷晕了,这两个袋子既然都已经在人家手里,不用说,自己脖子上挂的,手里盘的玉也肯定一并被抢去了。
古蝎子好整以暇的从小白布袋子里摸出一块玉,借着火光看了看,笑道:“这是一枚南北朝的黄玉辟邪兽,我说得没错吧?盘得不错,这光温润!哈哈!”
王春大瞪着眼,又惊诧又似乎在回想什么。
古蝎子把黄玉辟邪兽放回袋中,又小心的打开那个大的盘玉袋,从中取出一个差不多巴掌大的玉璧,呵呵一笑:“汉,‘长乐’镂雕螭纹璧,呵呵,春爷盘玉的功夫了得啊,都盘出宝光了,而且浑厚温润,无半点贼光,历害历害!”
王春惊恐的瞪着古蝎子,他突然想起这个人是谁了!这人就是卖这枚“长乐”镂雕螭纹
璧给他的那个古蝎子!
王春冲口而出:“你是古成义、古蝎子!”
古蝎子哈哈大笑,震得树上的积雪都纷纷下坠:“春爷!你不地道啊,多年的故人,你到现在才认出我!”
王春真是心胆俱裂,古蝎子笑得如此放肆,不但说明这里地处偏僻,也说明古蝎子对自己毫无忌惮,古蝎子的为人,江湖上早有传闻,最拿手就是黑吃黑,谁粘上他谁死,看来他们夫妻二人,今天命要休矣。
“古爷!”王春发着抖乞命:“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东西古爷尽管拿去玩儿,只求放我们夫妻两人一条生路!”
古蝎子鼻子里一哼:“哼!谁说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十年前,老子把这枚玉璧卖给你,你当时才给我多少?200个大洋!妈的,欺负老子不懂行市是吧?过了一年,老子拿
300个大洋,要买回这枚玉璧,你当时怎么说?说已经被你卖了!妈的,五常县玩古玉的,谁不知道你捡了个大漏,天天带在身上,见人就拿出来得瑟!竟然敢骗老子!”
古蝎子说完,把那玉璧放回袋中,撩起皮衣,把两个盘玉袋子挂在自己腰带上,然后继续得意洋洋的对王春道:“老子那么好骗?你没想到吧,就为你敢骗老子,老子隔天就在集市上,趁你不备,撸了你的儿子!”
“啊?!是你!”王春大瞪着眼睛,边上他的婆娘,看古蝎子的目光更像是要杀人一般。
古蝎子眉毛一挑:“是我,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