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句话,林有这会子没敢说出嘴,就是:“你这样子,像是丹毒上亢!”
那天岛村带人来抓志远时,志远严令四神不准动粗抗捕,林有第一时间就扑回屋里拿了几颗丸药,然后出来趁四神和宪兵推搡讲情之机,悄悄放在了志远的大衣口袋里,林有相信
哥儿肯定已经感受到。
志远有气无力的看林有一眼,妈了个巴子的,吃药?一进宪兵队,大衣被扒了不说,还被搜身,什么都被搜去了,毛都不剩一条,别说吃药了,就因为自己不肯受岛村的敲诈,没接受岛村的条件,结果被人关小黑屋里,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小黑屋里什么都没有,亏得这会子被放出来了,之前在小黑屋里,因为实在太渴,他正在纠结是不是把尿尿在衣服上,然后拧进嘴里吊命。
这会子,志远可没力气骂人,喘着气,就一个字:“水…”
林有和李阎王,都是醒事的,看志远那干得开裂的嘴唇,就知道哥儿被日本人虐待了,发着烧,都没水给他喝,这回来接志远,张汉贞亲自来接,郑家的福特车,就在离宪兵队大门口几十米远的地方停着,因不便在宪兵队门前打晃,张汉贞没下车,就在车上等志远,林有和李阎王都留意到,车上有一个小号的热水瓶。
车上有水!林有和李阎王互打个眼色,一左一右架起志远,就往停在几十米外郑家的福特车跑,走了几步,见志远表情痛苦,林有止住李阎王,走到志远身前蹲下,李阎王会意,扶志远趴上林有的背,林有背上志远就往车子跑,李阎王在后头托扶着。
在车上的张汉贞,看到林有背着志远跑过来,吓得赶紧从车子上下来,迎上去急问:“这是咋的啦?善德咋啦?”
林有和李阎王都没功夫搭理他,把志远放在后座上,林有拿起那水瓶,急急拧开,一股子甘甜的参味在车子里弥漫开来,参味很浓。
林有一愣,转脸问张汉贞:“参汤?”
“是啊!特意炖了,想着给善德补一补的。”张汉贞看清志远的模样,猜了个大概,急道:“他这会子烧着,参汤怕是不能喝了!”
“水…”志远的声音,几近呻吟,眼睛盯在水瓶上,显见得很想喝。
“等着,我去讨白开水!”李阎王说完转身就要走,被张信义一把拉住:“我去讨!边上这家铺子的掌柜,我认得!”
郑家在佳木斯广有生意,在佳木斯开铺子的,很多人都和郑家有交往,张信义是郑家七虎之首,那家铺子的掌柜,对张信义哪有不奉承的,张信义很快就端着个大号的搪瓷口盅跑回车边,递给在后座扶抱着志远的林有:“兑好的温开水!”
林有接过,虽然张信义说是兑好的温开水,林有还是把杯子贴近脸感觉了一下温度,然后才往志远嘴边送,志远伸手抱着杯子的两边,像得了甘露似的咕咚咕咚往下灌。
志远一口气把一口盅的水给喝干了,把边上的人看得一脸心疼,志远松了手,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有,仍旧是喘着气,这回是两个字:“我饿…”
张汉贞立即对张信义一挥手,张信义二话不说,又蹿进那家铺子里,转眼就捧着四个馒头跑回来,张汉贞拦下张信义,只拿一个馒头给志远:“饿了两天,不能一下吃太饱,只许先吃一个。”
志远拿过就啃,张汉贞在边上劝道:“慢点,别噎着。”
跟着就招呼各人上车,吩咐充当司机的张信义:“先去曾家医馆,找曾老爷子,快!”
“不…”吃过喝过,志远有力气说囫囵话了:“我随身的东西都被他们搜去了,那些丸药,他们说可能是违禁品,没还我,先去常来,带前天我已经三天没吃药了,得赶紧补!”
“药我身上带着一颗!”林有把身上带的丸药摸出来给志远,林有每天必定提醒志远按时吃药,并为志远,总在身上带着至少一颗丸药。
看志远把药塞进了嘴,林有告诉志
远:“哥儿,李大先生,带着朱爷和温爷,昨天到了佳木斯!住在马玉川家。李大先生吩咐,把你接出来后,就把你,送到他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