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相片给我看的时候,我的嘴巴都不自觉张大了。
指了指屏幕上笑容清甜的少女,我问,“这是你,还是…”
袁琅琅眼带思念地看着相片上的少女,启唇说,“不是我,我可没有长得这么好看。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虽然后来,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男性。”
眨了眨眼,我重新定睛看着相片上的少女,很快就发现了一些可以佐证的细节。
虽然她绑着马尾辫,一身格子制服裙,看上去青春活泼——可是她却刻意用围巾裹住了喉结,胸前也是一马平川,过分平坦。
但是忽略这些小细节,谁也不会怀疑,这个女孩儿竟然会是个男儿身。
她的男性特征几乎可以忽略,包括面部轮廓,肩宽手长,几乎都非常靠拢女性化。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是纯自然能形成的了。
许是看穿了我的猜测,袁琅琅很平静地解释,“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哥…他是个药娘。”
听到这个名称,我捕捉到了她语气里的一丝苦涩,自己心里也不由得生出淡淡的惋惜。
药娘,单从这短短两个字的称呼上,就已经代表了一个注定无法逆转的错误。
他们吃药,正是因为他们非娘。
药娘不是普通的性别错乱者,他们反感、逃避、乃至厌恶自己的男性身体,渴望变成真正的女性。但是由于年龄或者重重原因,无法进行变性手术。
所以,很多药娘会在青春期时——或者更年幼之前,选择注射激素、大量服药,来强迫身体停止发育男性特征,使得自己呈现出中性化的状态。
我曾经在龚姐手下,见过几个药娘。他们个个年纪都非常小,有的是从十多岁就开始吃药,身高也停留在娇小的高度,纤弱得和真正的女孩儿一样。
他们会给自己取一个女孩儿的名字,穿衣打扮都完全是个女孩儿样,让人不知不觉都沉入了那种模糊性别的美丽里。
毫不夸张的说,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美丽。
宛如在绝壁上盛放出的狂花,美得灿烂而羞涩,哪怕下一秒就要坠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