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桃山之上最不缺的便是桃花与山泉了,寺中僧人虽说并不酿酒饮酒,但这山中、山下的百姓每年都会在桃花盛开的时节摘下不少桃花酿酒,或卖给达官显贵,或留作自家享用,这酒,便是我让祝乘风特意去安排的,本以为你会喝些,不曾想竟是一坛也未曾打开过。”
沈岁厄低着头饮了一口酒,面上有些红晕。
“这些都是以粮食酿造的好酒,喝了一口,便少一口,不若留着,若是有客来,便拿来待客。”
“只要岁厄想喝,要多少没有。”
季东楼眯着双眼,眸中隐现出一丝杀意来,他仰躺着没动,只抬脚将沈岁厄扶正的酒壶踢飞出去,那酒壶打至墙上,碎片溅着酒香飘满了整个屋子。
沈岁厄浑身一僵,捏紧了手中的酒盏,旋即又松
了劲道,执着酒盏将杯中酒饮罢。
季东楼素来便说自个儿心狠手辣,心肠歹毒,沈岁厄没有一次信过,便是季东楼偶尔凶戾了些,待她总是温柔的,可当沈岁厄将头枕在季东楼的大|腿上,眯着眼看季东楼批阅奏章之时,影卫端着数盘血淋淋的人手到院中,远远的,沈岁厄还未瞧见,便闻着了那股子令人犯恶心的血腥味。
“陛下…”
沈岁厄掩着鼻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入目是那张秾丽的眉眼,季东楼极是认真的在看奏折,那许多血淋淋的断肢并未引得他抬头多看一眼,那双眸中更是不见悲喜。
燕无行在院门口静候了片刻,见着里边的两位主子都没发话,便知晓自个儿是触了霉头,没好气的回眸瞪了那几个手捧托盘的下属一眼。
“都愣在这里晒太阳吗?还不去为桃树施肥!”
屋内的沈岁厄闻言,不禁冷笑,道:“陛下教的好属下,便是处理尸首都说的这般有情调。”
季东楼:“…”
“我在这里处理国事,可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燕无行啊,他这般处事,又怎会是我的授意?岁厄为何又要迁怒于我?”
季东楼搁了手中奏章,垂着眸子看沈岁厄,面上有些受伤,沈岁厄微微一愣,缓缓摇头,耳畔佛号骤响,却是住持方丈立在楼上,远远的望着几个人在法华寺外的桃树下忙活,他宣了一声佛号,这夏日的风似乎更加的猛烈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