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岔路,看到夕阳下奢华靓丽的两幢别墅。
在我们的脚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凌乱的涂鸦。
没有手的小孩子,头被打烂的猫…无章可循线条将眼前的大半路面淹没。
涂鸦中,因扭曲而被扩大的巨大男人仰望着天空,让人产生异样的避忌感。
“关于隔壁班徐艺雯的事,我们真没有参与。她所画的这个男人才是罪魁祸首。”
当所有人在爬满无数条线的泊油路前驻足时,牵着侯柳莹手的夏权鑫无奈地耸肩说道。
“这男人有枪,所以我们没法帮她。”
赵清城默默地低头说着,像是在跟阿九解释,又像在对他们当初的无动于衷寻找合适的理由。
我发现泳池边上有一些像是哨岗之类的人员,手上没有枪,持着各式不一的武器,正向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投来警惕的目光。
“徐艺雯在那之后就不再呆在别墅里了,经常在外面游荡。因为疯了,没有人再强迫她回去。不过担心她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所以派了一些人驻守在别墅外。”
夏权鑫话音刚落,驻守在别墅外的那些人忽然张口结舌地看着我们,血色慢慢从他们脸上褪去。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我们身后响起扭曲的笑声,精臭味充满鼻腔。
“你——来——啦——”
响起了带着奇妙延时的声音。
脚步声向我们身后接近,精臭味越来越浓。
兼具咸湿与腥臭的味道,让人联想到鱼烂掉的臭味。
突然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头发。
“她、她来了!快跑啊——”
驻守人员中,有几人发出惨叫。
以此为号,所有人都逃走了。他们之中,就算有人摔倒也没人伸手,而从背上踩过,只顾飞奔离去。
“但是呢,除了我们之外,每个人都很怕她,所以一旦她出现的话,所有人都会跑掉。”
我们边听着赵清城的解释,边转过身。
名为徐艺雯的少女正站在我身后,她的手被粉笔弄得很脏。
她粲然一笑,美丽的容颜扭曲变形。
她眨着大眼睛,手从我头发上松开,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江贤,来玩吧,来玩吧?”
惨白的手指抚过我的脸,拂去我因太久没洗而黏在额头上的头发。
她抚摸着我的脸,不可思议般歪起脑袋。
“为什么湿哒哒的?不讨厌么?不黏么?”
听到担心的声音的这一瞬间,某种东西碎掉了。
我的脚下脱去力量,当场瘫坐下去。迄今为止一直能够忍受的事情,如今变得再也按捺不住。
泪水顺着我的脸纷纷零落。恐惧,悲伤,不甘,充斥胸口。
宁晴。
宁晴那时候也是和她遭受到同样的事情。
知道过去的他们没有阻止我。
我嘶吼一般不住地哭泣。
徐艺雯一脸困惑,在我身旁蹲了下,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好了,别哭啦。”
她将我抱住,把我的脸埋进充满精臭的胸部,衣服上沾满灰尘和汗水。
她抚摸着我脑袋,动作就像安慰小孩,又像对待爱犬一般充满了爱。
她的身体很温暖,可不知为何唯独右手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