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个吊啊!我告诉你,再这么慢吞吞煲汤,弄不好咱们都得——”
“轰隆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就在此刻迸发,宛如雷霆地横扫整个生活区。声浪就像锥子一样直贯入脑,将预制板房中的两人瞬间放倒。脆弱的玻璃瞬间崩散碎裂,无数碎片仿佛刨冰一般晶莹,哗啦啦地浇了满桌满地。
四郎与嬛嬛的最后交流戛然而止,车辆的尖利警报声此起彼伏,门外那些设在扶桑军兵站旧址的住宿帐篷,更是嘈杂得像是养了一千只鸭子。尽管耳膜连着耳鼓一起嗡嗡作响,郑经伟还是依稀听到了人们扔下纸牌骰子,惊慌失措寻求帮助时的大声大嗓......
“这就是——那边过来的东西,咳咳咳咳!”郑经纬眯起眼睛,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他好不容易才避开了满地碎玻璃茬,用一种十分别扭的弯腰姿势凑到了宋火图身边。尽管脑袋快要从中间裂成两个大,但他还是强忍钻心的痛楚,继续劝说自己的顶头上司:
“那边过来的东西,正往咱这边打枪打炮!宋总,老王和许指导员已经跟敌人干上了,你听听你听听,这咣咣咣咣的,肯定是突骑兵在用机关炮扫射,在猛扫——”
“狗吊。”
老宋咕哝着脏话,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额头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血冒的活像趵突泉
涌,但这位矮矮胖胖、平时最喜欢收集各地特殊娱乐场所地址的小老头子,居然连眼睛都没眨上一下。“狗吊,动真格嘞。比安南猴子当年的炮火都猛!”宋火图把脸上流淌的血道随手抹掉,然后满不在乎地活动一下颈关节,把虚掩着的门扇一脚踹开:
“走,小郑,给外头的弟兄们打打气。别的不管了现在马上撤,渣土车、东风五吨统统开起来!”
郑经伟一直不信老宋参加过80年代与南安南的冲突。但现在,所有这些疑问都化作了过眼云烟。叮叮当当的机关炮射击声,惊慌失措的民工哭喊声,气急败坏的组长叫骂声......在工地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宋火图既没有着急也没有生气,只见他从保险柜里翻出总公司配发的信号枪,对准黑沉沉的夜空“砰”地就是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