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主要强国的军队,以及元一朗母国的自卫队,早就变成了高度专业化的诸兵种合成军队(自卫力量)。既应机兵(shocktrooper)中队,要么是机械化步兵兵团/装甲兵团当中的侦察分队,要么编入空降兵团,作为伞兵分队的支援力量使用。像旋律连续体这样,把拉玛苏翼队当作武直,不,万能战机中队来使用的做法,元一朗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没有了来自上级的严厉命令。没有了友邻单位之间的频繁通讯。荣誉骑士真壁元一朗,享受到了做梦也不敢想象的高度任务弹性,内心深处的欢腾,甚至胜过了跟随雪风阁下支援地球基地的那一晚。
直到天亮为止,他始终没有离开驾驶舱。在六个间断时当中,他的行驶里程超过70千米,998高地、指挥棱堡、668高地,红滩堡垒最重要的几个制高点,全部留下了11式强袭武侍的足迹。守在工事里的步兵,公路上巡逻的装甲战车,对这架仿制拉玛苏并不排斥,668高地的“斗魂”炮塔,还用灯光讯号向他表示问候,完全就像是真正的战友。
元一朗最渴望的,就是这种认同感。作为回报,
他使出120%的努力操纵既应机兵,帮助堡垒守军消灭了一批又一批渗透虫兽:
在连接668高地与567高地的山坳,元一朗消耗27发三指口径炮弹,协同“斗魂”炮塔干掉了一整群变异忍兽;回到调试场地的时候,他又通过集成于主镜头的热成像仪,及时发现了偷袭内尔格勒炮台的飞兽小分队。
那群畜生一共六只,每只都称得上是艺高人胆大。它们全程紧贴山脊,利用探照灯的死角一口气飞入堡垒核心区域,就连探测气球上的执笔者哨兵都没有察觉。内尔格勒炮台虽然有全钢顶盖与厚达5腕尺的混凝土外壁保护,但飞兽炸出的酸液,仍有可能找到管道或者缝隙,一路渗进操作间甚至于弹药库。
红滩磐石堡垒最强大的工事,决不能毁于区区六只虫子的自爆。
——怀抱这样的信念,真壁元一朗从拖车上直接抱起了手持野战炮。他来不及发电报通知友军了,索性自己单干,利用主镜头集成的激光测距机,迅速算出领头飞兽与11式之间的斜距,然后麻利地把火炮表尺拨到正确分划,往炮膛当中“啪通”一声填上榴霰弹。
连续体普通军队和宫殿卫队普遍装备的六指口径
野战炮,无论尺寸、外形还是弹种,都和m1897式75毫米野战炮极其相似。在虫族战争当中,装备这种火炮的炮兵连,每轮齐射都能把成片虫兽瞬间抹消,从榴霰弹中抛射而出的无数钢珠,至今仍能在堡垒各处的壕沟当中找到。
元一朗为手持火炮装填的,正是六指口径榴霰弹。这种弹药使用机械时间引信,在炮弹击发的同时解除保险,飞行一段特定时间后准时引爆弹底抛射药,把上百颗炽热滚烫的钢珠,瞬间喷洒在敌人头顶.......根据连续体战史记载,一整个炮兵连以爆发射速射击一分间,足够把方圆十万平方腕尺的虫兽打成筛子。
荣誉骑士只有一门炮。通过笼手操纵既应机兵的手臂,也无法达到持镰者装填手的速度。万幸的是,榴霰弹的时间引信,平常都被设定为出膛1京畿里(约1700米)后起爆,等到作战的时候,再根据实际需要调整。11式与领头虫兽之间的斜距,恰恰就是1688.76米,巧的实在不能再巧。
能够即插即用,实在是太好了。
——真壁元一朗的脑中,当时就只有这一个念头。他用双手稳稳地端住火炮,经过专门调整的枪托,与座机的肩膀完美贴合。热成像仪虽然不能把黑夜变为白昼,
但却给了他足够清晰的视野,元一朗就像当年接受普通科训练那样,单睁一只右眼,将准星、照门、目标小心翼翼地三点一线——/开火!/
炮口喷出绚丽的火球,照的方圆十米一阵透亮。散发高温的榴霰弹丸,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曲明显的火线,它花了将近5秒钟的时间飞完一京畿里,在领头飞兽身后颇远的地方“砰通炸开”,无数红热钢珠奔涌喷出,仿佛夜空中盛开的一朵闪亮玫瑰。
元一朗装填第二发炮弹不是太顺利,重新瞄准也耗费了比预计更长的时间,但这发炮弹比第一发准的多,一轮钢雨扫过,直接把领头飞兽撕成了肉片片。两轮炮击过后,还活着的飞兽只剩了两只,但它们与内尔格勒炮台的距离,也缩减到了不到半京畿里。
虫族没有惧怕这个概念。尤其是把自己当作武器的飞兽。两只幸存者继承了同伴的意志,完全疯狂地扑棱着肉翅,以超过一百五十千米的时速直直撞向炮台。但11式射出的第三发榴霰弹,在双方接触前的最后一秒钟及时赶到,呼啸而出的霰弹火雨,甚至把炮台外壁打出了累累凹陷。
如果元一朗带了35毫米防空弹药过来,那他根本用不着如此费力,更不会给内尔格勒炮台增添伤痕。不
过,尼拉里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责怪他,包括维修班在内的很多官兵,居然还为此颇感自豪,元一朗打开背部座舱盖的时候,看到的第一幕景象,就是纳布特别尉的郑重敬礼。
“你使用连续体的武器,消灭了连续体的敌人,”老士官望着荣誉骑士的眼睛,每一句称赞,都是发自肺腑:
“这是属于我们全体的胜利。向你致敬,真壁节下!”
海啸般的欢呼声,从专用车间一直持续到了指挥棱堡。内尔格勒炮台在朝阳升起的同时,还专门挂出信号旗,向元一朗的“英雄之举”致以谢意。
虫子的试探性进攻,不久之后便彻底停止,飞兽的偷袭、忍兽的渗透,都像晨雾一样迅速消散,找不出一丝存在过的痕迹。元一朗的心情,也随之膨胀到了姐姐,他甚至打算再向尼拉里提出申请,和新组建的火力群一起前出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