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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知道瓷音羡慕的是什么，无论是当初的檀歆还是这时的茧，自己对她们都是极尽温柔，可是他对这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不曾施舍一点温柔。

“对不起！”月下将自己的头抵着瓷音的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害怕瓷音就这么离开，就像当初的檀歆，走得不声不响的，又留下他一个人。

“呵！”瓷音只是笑笑，她感觉不到痛，只是感觉很疲惫。“月下…你可知，我是你的劫？”

月下摇头，他可以看穿别人的劫，也尝试过看透自己的劫，每一次都毫无结果，现在想来，自己的劫离自己太近，以至于蒙蔽了自己的眼。

“我可以为你取号吗？”

月下点头，他害怕一出声便忍不住嚎啕大哭。

“叫倾颜可好？”

“都听你的”月下咬着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那你要记得，我曾是掌管仇恨的神，名唤仇颜。”

这是月下第一次听瓷音说起她的封号，也是月下离瓷音的过去最近的时候。

瓷音看着在天空旋转的大阵，喃喃道：“好想再看一次雨啊！”

瓷音话音一落，那大阵发出一声嗡鸣，瞬间金光大作，漆黑的夜被照得如白天一般，随后天空中犹如下起一场金色的雨，格外壮观。那些沐浴在金光之下的人们，伤势逐渐痊愈，灵力也在慢慢恢复。

被月下丢在地上的芥莘也恢复了不少体力，她瘫着小脑袋看着自家师父，熟知妖情的她知道自己不方便过去，所以安安心心的沐浴着这场雨。

“为什么…你的怀抱那么冷？好冷啊！好像睡觉…”瓷音眼睛半眯着，好似随时都可能晕死过去。

“没事的，会好的，不要睡，我可是…我可是…”月下将手按在瓷音的腹部，想要为她治疗，可

是不管月下怎么念咒怎么输送灵力，瓷音的伤口丝毫没有起色。

“没用的！”瓷音将手覆在月下的手上，声音嘶哑道：“他是我的劫…命中的劫，躲不过。”

“你是神，神怎么可能会死呢！”月下红了眼，抱着瓷音几近疯狂。

“神也会死的！”

“那我要怎样救你？”月下现在十分痛苦，千年前他看着檀歆就那样离他而去，他无能为力，这一次，瓷音也要离他而去，他同样无能为力。

“呵…我活得…太久了…一个人，真的…真的很寂寞。”瓷音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神逐渐涣散，“我终于可以去陪他们了。”

“你不能死！”月下握紧了瓷音的手，感觉到她手指的微凉。

“我累了！”瓷音合上眼睛，再也没有动静。

月下把头埋在瓷音颈脖处低泣，他好不容易

认清自己的心，可是那人却要永远永远的离开自己，这比知道她并不爱自己了还要难受。

“瓷音…”月下低声唤着瓷音的名字，可是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跪得远远的汐不敢上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瓷音。他精神恍惚的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沾着瓷音的血。

“为什么？你不是神吗？为什么我能伤到你？”汐颤抖着，眼泪低到手心，与瓷音的血融为一体。

汐想起以前，瓷音总爱捉弄他，问他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然后看着窘迫的他笑个不停。那时的瓷音在汐心中是最美的，他常常想，月下究竟有何本事能得主人倾心，也许那就是嫉妒吧！

他很想哭，却落不下一滴眼泪。眼泪这种东西，似乎很早之前就没了，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便学会了坚强，然后面对打骂不落一滴眼泪。跟在瓷音身边时，瓷音对他好的不得了，他根本没有伤心难过的

时候，又谈何落泪。不过这时候，他真的希望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为那个人，为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