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嚣张惯了，怎会静心来学武？

云倾匆匆一眼扫过他，无波无澜，“敢问世子，若天下再战，墨雪国谁首当其冲锋陷阵？若天下安稳，帝君要巩固势力，第一个除掉的又是谁？”

字字珠玑，句句锥心，砸在秦月离心头，也砸在秦筱凝心头，拆穿了他们一直不愿明白的事，心在滴血，却也愈渐清醒。

小葫芦在旁边，也听得仔细，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是大胡子啦。”

又在秦月离和秦筱凝的心上补了一刀，干脆再补上几刀，让他们彻底清醒——

“小念，这个我都知道，大胡子有父皇给的兵符，手握三十万大军，想篡权夺位，也不是难事呢。”

小葫芦有的是墨惊鸿六岁前的记忆，而镇国公手中的兵符，也正是墨雪国先帝那时所赐。正因是先帝之意，墨君寒如今才不敢轻易夺去镇国公的兵符。

然，如今不敢，不代表以后不敢。

“胡说！我爹是两朝元老大臣，帝君怎会下手。”秦月离甩袖大吼，不肯相信，妄图自欺欺人，“更何况，我与帝君自小一起长大，情谊匪浅。”

说到最后，声音弱下来，他自己都没了底气。

云倾只睨了一眼，冷冷一笑：“君臣有别，他先是墨雪国帝君，再是你秦月离年少玩伴。”

“天下江山面前，兄弟尚且残杀，你的情谊算什么？”

闻言，秦月离瞳光深深颤动，一时有些无措。秦筱凝也同样被这残忍的现实打了个措手不及。

与其不久将来，面对种种危险，她们无力抗衡，束手无策，倒不如如今有所顿悟，知道自己学武所为，才更加努力。

思索良久，秦筱凝缓缓抬眸，走到云倾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臂，眼圈泛红，认真的问道：“云姐姐……帝君真的会杀了我们吗？”

这疑问，惊得秦月离也竖起耳朵听着。

云倾冷瞳幽深，眸光微微凉了几分，越过秦筱凝，对上秦月离的视线，“若天下两年无战，帝君便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