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混乱时才易变得脆弱,来墨雪国的几个月中,云倾的心渐渐变得混乱,坚定地意志虽未曾改变,难免也流连于朝夕温柔之间。
所以她选择,让自己沉寂。
用冰凉的雨水让自己清醒,用寂静的黑夜淹没自己的心。雨水冲刷掉的软弱,使她坚定地意志再次融进黑暗。
“冰山会消融么?”沈如梦漆黑的眼瞳在云倾这里,才会燃起星点的光亮,看着她,心底不知怎的期许着。
执着淡墨竹伞倾斜在她身影一侧,身后被冰凉的雨水浸湿,他却也觉得很暖。
“我不知道。”轻然,云倾摇头,神色若平时。
她似冰山,却不自知。
沈如梦却看得很清,他难得露出一抹柔意,似又回到与她初见时,那一抹傲然身姿,出现在他眼眸刹那,便被吸引了去。
不觉袅袅出声,
“冰山终有一日会消融,可不断重塑的冰山,永不融尽。”
“你,便是那样的吧。”
她似冰山,渐渐消融,却不断重塑起心底的冰墙,终是融不尽的。
雨声萦绕于四周,落地的水花叮咚的,偌大的长街,寂寥的黑夜,独剩他二人,执一伞立于雨中。
沈如梦的声音在这一刻,还如初见时那般悦耳,云倾冰冻的容颜,倏而牵起一抹深长的弧度,浅浅的,笑而不语。
“他们都那般恨你,你不怕吗?”积郁在心中许久的疑问,他问了出来。
这天下间多少掌权者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偏她好似从未怕过。
冷瞳轻凝,盯着他漆黑的眼眸,云倾的声音悠长,“我若怕,早就死了千万遍。”
在战场,她身后便是万丈深渊,无一步可退。若怕,便是置自己于死地,置万千将士于死地。在朝堂,若退一步便是万千算计,要将她万箭穿心,同样的无路可退。
叶家子孙,也从无惧怕的道理。
“给你。”手中的伞欲给云倾,他身后的墨发已经浸湿,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他也不能多待。
没有伸手去接,云倾推辞,“不必了。”
径自绕过眼前的人,她缓缓离开。
沈如梦转身,静静的看着她在雨中显得那样单薄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一片心疼。
只走了两步,云倾忽然顿在原地,回眸,看向沈如梦,嗓音沉沉的说,“只要你吹响暗哨,我还会带你离开。”
话落,她便转身走远。
云倾的话,回响在沈如梦的耳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呆愣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开。直到连她隐约的影子都看不到时,才苦笑的动唇,
“我也想……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