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这一拨人蜂拥似的围进那家院子的时候,只见疯癫的甘静香正围绕着一个大石磨台子转哩。说到石磨,有些人可能不知道,其实就是旧年代农村里用来磨豆浆之类的磨盘。
当时疯静香一边跑还一边咧着嘴阴笑着,两只手还不停地挠挠这挠挠那的。在甘傅兴的吆喝下,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牵着绳子兜开圈子,就准备围捆甘静香。
然而此时的甘静香却还故意地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就在汉子们要拥上去绑她的时候,她却又灵机一动往上一窜,跳到了屋顶,玩味地看着众人,还冲着大家伙坏笑。扑了个空的几个汉子是又气又急,嘴上直骂“疯婆娘!”
气急败坏的甘傅兴依旧毫不甘心,又央着那几个汉子也爬上屋顶去捉。剩下的一些老弱妇孺就又开始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的无非是什么鬼上身之类的话。
其实我心里也十分纳闷,于是就开了天眼,发现甘静香除了阳火有点虚弱,三盏阳火灯已灭了一盏之外,并没有被什么鬼附身。
这时候高天意对我说:“何须开天眼看。她那样子虽说与鬼上身有几分像,但绝不是。从她刚才咬我的力度和她的行为来看,我估摸着应该是着了什么畜牲成精的道儿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恍然大悟。
也是!所谓鬼上身,其实就是有鬼魂附在了生人的背上,虽然普通人看不见生人背后的鬼魂,但我们阴阳行当的人开了天眼之后就能明显地看到生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那就是鬼魂附身,然而我此时在甘静香的背后什么也没看到。
再者,就算是那种有着几百年道行的厉鬼,也不敢轻易在白日现身,出现在阳火聚集旺盛的地方,更别说附在生人身上了。想到此处,我心说自己真实糊涂了,开天眼也是多此一举了,不过高天意说甘静香是着了什么畜牲成精的道儿,我心上倒是觉得十分有这个可能。
就在我暗自思忖是什么畜牲成了精的时候,陈稳在我耳旁莫名地来了句:“不会是黄皮子吧。”
他说的虽然很突兀,但我一仔细观察疯静香的神情动态后,觉得还真有点像。其实黄皮子就是黄鼠狼,学名叫做黄鼬。在阴阳行当里黄皮子为五大地仙之一,因此成了仙的黄皮子又叫做黄仙或者黄大仙。据说这种畜牲一旦成精,便能学人说话,而且十分记仇。
想到此处,于是我也就毫不犹豫了,往前抢了几步,指着屋顶上的甘静香就大喊道:“呔!好大胆的畜牲,打量我不认得你吗?竟敢在朗朗乾坤之下这般胡闹折腾人,就不怕折煞自己的道行吗?”
大家一见我这个陌生女孩子突然骂甘静香是畜牲,不仅是甘傅兴,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打量起我来。他们暂停了骚动的议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显然是没弄明白我是咋个情况。
不过被我那么一咋呼,那在屋顶上蹿来跳去的疯静香倒是也消停了下来,轻蔑而阴邪的笑声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