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皓延的心，咯噔的一下，他抬头看向梁主任，一时间有些惶惶起来。

他正犹豫着怎么回答，恰好此时和梁主任一起过来的女秘书拍了梁主任一下，跟他耳语了什么，似是提醒了他，梁主任这才有些尴尬的回过神来，收回了调笑的神色。

厉皓延有些尴尬，沈言也觉得有些尴尬，却并没

有表现出来。她安静的坐在厉皓延的身侧，哪怕自己正处在对方的风口浪尖上也并没有多说，只一边梳理着对自己可能有用的信息，充当着花瓶的角色。

一顿饭终于吃完，在酒店门口，目送着梁主任和女秘书上了车，流线型车身滑入黑暗中，沈言扭头去看厉皓延，却见神色平静的迎风而立，灼灼的眼里似乎有着点点星光。

“我的出现，是不是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沈言昂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有些试探的问道。

事实到底是怎么样她不是很清楚，但从今晚这顿饭来说，她潜意识的认为，梁主任和苏梦锦一定很熟悉，才能亲热的喊出梦锦两个字。

“梁主任是苏伯父的大学同学。”厉皓延深吸一口气，也没有过多隐瞒。

沈言大吃一惊，怔怔的问道：“你早该知道的啊，那你怎么…”

她想问他，既然这层关系都是通过苏梦锦家才得到的，那他怎么带自己来参加饭局，不怕死吗？

“是啊，我早就知道，只要我带你过来，梁主任

为了我们的合作，或许会当做不知道，出于情谊，又或许会告诉苏伯父，可我还是带你来了，或许，我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为了早点督促自己去办成这件事，去和苏家说清楚吧！”夜色里，厉皓延迎着风，喃喃的说着。

他结实的身躯和以前相比瘦了许多，却依旧宽大可靠。他的面孔依旧英俊，时光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只给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的气息。

他还是那般的优秀、迷人，这样的他，与许多年前第一次相见的那个雨夜，那个冷声开口说着开价的他，别无二致。

可沈言却明白，他变了，她也变了。

从前，她是对爱情失去信任，从婚姻中逃离的怨妇，弃妇。

可后来，她再次相信了爱情，得到了极致的宠爱，结果又失去了，变成了眼下这个怨妇，弃妇，外加仇妇。

从前，厉皓延是那般的斗志昂扬，他是海市的传说，他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神。

可现在，在这段婚姻里，他们先是相爱，而又后互相消耗，他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像他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不得不屈从于现实。

“厉氏集团的情况不好吗？”沈言咬着唇，小心翼翼试探的问：“像你这样的男人，以厉氏集团的实力，应该即使没有这层关系也会毫无压力的办成这件事吧！”

“你真是说笑了。”厉皓延无奈的勾勾嘴角，笑着将沈言耳边的碎发拂到耳后，接着便将她整个儿脑袋按入怀中，笑说：“傻女人，我是人，我不是神，我从前荒废了快一年，而别的公司却在不断的进步，一年时间能改变太多太多东西，我不进则退，再想追上去的话，肯定要付出更多的时间，更多的努力是不是？”

沈言倒是从未想过这一点，或许在她心中，早已习惯厉皓延在海市无异于龙头的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