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路遥妆奁里的珠钗首饰都是去年的款式?
路浅对此事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与抨击。
她坐在梳妆台前打扮了好一阵,与此同时还要接受着自家妹妹的熏陶。
那人义正词严的道:“先生说了,打扮得光鲜得体也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就像是那些文人雅士,聚到一起对酒吟歌,很少有谁是蓬头垢面去的吧?定然是要将自己打扮的儒雅随和了再去!”
路遥定定的看着那人,目光中十分复杂。
那人被她的眼神看得直发毛,道:“你……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谁知,路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京城中女子对珠钗簪子的要求甚多!这又是一年冬去春来,我们不妨抓住这个机会,找专人设计颜色鲜嫩亮丽的钗子,定然又是大卖!”
“到那时,同福商号又要富得流油了!”
路遥眼中满是期待,仿若已经看到了万人空巷的盛况了。
“嗨嗨嗨,”路浅将手在人面前晃了一晃,“醒一醒!这还没到春天!”
路遥勉强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笑问:“说说吧,你为何忽然回来?”
二人起身向屋外走去,来到了旁侧的厢房之中,桌上老早就被下人们摆上了精致的茶点,路浅两眼放光,立刻不客气的开始大快朵颐。
她满嘴都是糕点,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嘴角碎渣乱飞的道:“当然是因为我聪明绝顶,先生见其他学生都比不过我,怕我自学学得太快,其他人自惭形秽,才许了我几天的短假,让我回来的喽!”
路浅一直在远离京城的私塾念书,从师于当代大儒,十分难得可贵,路家为了能让路浅以后有出路,才忍痛割爱,让小女儿背井离乡,远去苏州。
路浅除了逢年过节,哪里会有机会回来见面?
路遥见到了妹妹,自然是欣喜万分,这小家伙又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主儿,此次回来,至今为止都让人弄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真的?”她惊疑不定的问道。
路浅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姐姐,你太嗦了吧,当然是真的!”
路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问道:“见过大哥了么?”
“大哥和大嫂在外面生活,我哪里好意思一大清早的去叨扰他?”路浅自然也是想念兄长的,一想到常年见不到兄长,便闷闷不乐起来,“再说了,他成天到晚抓不到人,跑商跑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我就算一大早去了又能如何?”
说着,又狠狠的塞下去一口桂花糕。
“哎哟,我真的只是因为学得太好,先生又见我背井离乡,这小小年纪就到了如此境地,谁不觉得我可怜,对吧?”路浅黏糊糊的凑过去。
她失笑道:“可怜?可不是谁都能从师当代大儒,那可是给陛下宣讲过的大师。”
路浅得了便宜还卖乖,嘿嘿道:“姐姐从头到尾,可都没夸过我一句呢!”
“好好好,夸你。”她手上动作轻柔了一些,将人散乱的发丝缓缓归拢起
来,道,“我的小浅,当真是从小机灵到大,先生怎会不喜爱你呢?”
路浅尚且来不及继续傻笑,嘴角忽然一僵,狠狠的抽了抽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