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月这下算是彻底的不依了,她一把就拍开了顾琮远的手帕,在地上打滚儿道:“上次嫂嫂和李大哥都是这般告诉我的,你也说过你会想办法,二哥你想出了什么办法?”
“父皇还不是与赤木信阳言笑晏晏,我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的傻子”
堂堂九公主,哭得了寒山寺外的古钟声,呜嗷乱叫,好生的哀怨,一个音调能走个山路十八弯出来。
顾琮远眉心猛跳:“起来说话,不成样子!”
“我不起,我不起!”她继续挥舞胳膊腿儿,大叫道,“如今我为鱼肉,那该死的东瀛人为刀俎,我还不能哭了么?让我哭个痛快再嫁人!”
路遥:“……”
顾允月已经开始幻想她背井离乡,远嫁东瀛后的悲惨遭遇了:“他们那边的侍女侍卫讲话,我半个字都听不懂,搞不好人家在背地里说本公主的闲话,我都听不懂!”
“而且,”她抽抽搭搭,原本胡闹得涨红的面色微微白了下去,道,“他们会不会也与北境番邦一样?只要新嫁夫君死了,和亲公主便要继续嫁给他的父汗?还不如杀了我!”
顾琮远见人死活不起来,干脆自己做到了一侧的太师椅里,气定神闲的翘起了腿。
他定定看人一眼:“也说不准。”
顾允月僵硬的看了他片晌,咧开了嘴,又哭得更加悲惨了。
好像是前十五年养尊处优,于钟鸣鼎食的皇家快活太多,这下子彻彻底底的还回来了,她顿时明白了何为天道好轮回,她不该抢了小顺子的瓜子,掰断管事姑姑的发簪的!
可是除了这些调皮捣蛋,鸡零狗碎的小破事儿,顾允月似乎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一想,更是悲从中来,已经哭得发不出声儿了,还在可怜兮兮的干嚎着。
“我……我怎么就这么惨?”她抽噎道,“哪有人将女儿嫁到那种地方的?这九公主,我还不如不当了!”
这话在他们自己人面前说说也就罢了,是万万不能传到陛下耳朵里的,不然的话,即便是顾基再怎么宠爱顾允月,到时候也要与人恩断义绝了。
顾琮远眉目微沉:“你不当?”他冷笑了一声,“这般荣宠,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你不当,难道要本王来当么?”
路遥身心俱疲的瞧着顾允月,拍拍她道:“好了好了,别在地上坐着了,当心着凉。”
“你二哥已经竭尽全力的去和陛下周旋了,但你也知道赤木信阳是个很精明的男子,不会轻易让陛下回心转意的,所以,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她温声软语,“好不好?”
抽抽搭搭的顾允月这才勉勉强强的停止了哭叫,好半晌,才闷闷的道了一声:“好。”
“唉。”
顾琮远竟是叹息了一声,眼中有深深的疲惫,挥之不去。
他伸手
过去,一把便将地上撒泼的小家伙拽了起来,丢尽了椅子里面去,道:“你老老实实坐好,别以为李昀不在,就不用注意形象了,你嫂嫂和我不还在这儿么?瞧你哭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