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那侍卫一看就不是缝伤口的料儿,吭哧瘪肚的,唯恐伤到了主子,因此手都还在哆嗦,效率一下子慢得惊人。
那锋利的针再次穿进皮肉,赤木信阳的汗水迷了眼睛,伤口又牵扯出了阵阵的疼痛。
“唔!”他终于忍无可忍了,闷闷的哼了一声。
然而这里有一屋子的人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到底也是个男人,不好意思因为这几道伤疤而叫疼,便咬着下唇死死忍着。
赤木信阳那薄厚适中的唇瓣苍白无比,被他一咬,更是全无血色了。
顾允月神情担忧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李昀的衣袖,问道:“李昀大哥,他会不会硬生生疼死啊?”
那人愣了一下,因为他从这话中听出了浓浓的关切意味。
这种微妙而甜蜜的感觉,原本应该全部属于他的,可如今,却是因为赤木信阳那厮咬咬嘴唇的卖惨行为,而活活的给分了出去。
李昀心下翻江倒海的,他面上阴霾更加浓重了一些,旋即道:“不会,我死了他都不会死。”
顾允月一怔,哼唧道:“李昀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不懂,你还小。”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故作隐忍的赤木信阳,不等顾允月提出请求,便用这冷淡的态度回绝了她。
小九虽是心软,却深深知道李昀对东瀛的仇视,并非是空穴来风。
她瘪了瘪嘴,就算是不忍心看见那赤木信阳痛得死去活来,仍旧乖乖的没有替他求情。
等到了那三道伤口全部缝合,赤木信阳已经累得浑身是汗,他虚弱且苍白的就要倒在软榻上了。
“哥哥!”赤木樱子满面焦灼的脸上上前去搀扶。
众人见此处乱七八糟的一团,便觉着要问什么、要看什么,如今已经差不多了,随口扯了个由头,便告辞了。
经过昨夜的惊心动魄,眼下几个人的行动竟是出了奇的一致。
他们一起回到了休息用的厢房之中,聚在一起,却是该干嘛就干嘛,还是路遥的一句话将众人给扯回了神志:“昨夜那杀手,好像真不是赤木信阳的手下。”
顾琮远斟了一杯水,润润嗓子道:“何以见得?”
“你想啊,若真是赤木信阳的人,何苦大费周章等到了现在才来杀我们?而且,疯狗乱咬人,还不咬主子呢!”路遥眉毛拧成了一团,“他的手下,怎么可能咬他……”
“我、我觉得也是。”小九终于怂巴巴的开口了,她要为赤木信阳说话,还有些心虚和不安,便低着头谁也不看,只看着自己的脚尖道,“他身上的伤口深浅不一,不像是假的,而且谁会真的把自己砍伤?还那么深,都到了需要缝针的地步?”
李昀脸上渐渐沉了下去,但是他尊重顾允月的想法,因此并未将过多的情绪表现出来。
路遥见常山那厮又不知在想入非非什么,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喂!”
常山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啊!王妃你这是干什么!神出鬼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