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她硬着头皮说道。
顾琮远仍旧撑着下巴,笑得风轻云淡:“都哆嗦了,还不怕?”
这时,有人进门通报道:“启禀王爷,常山大……常山他昏过去了。”
那人席卷着一身的血腥味儿进来,路遥吓了一跳,微微瑟缩了一下。
顾琮远平静的问道:“打了多少军棍了?”
“五十六。”侍卫哆哆嗦嗦的拱手说道。
五十六军棍,已经混过去了,而且,还出了这么多血。
路遥脊梁骨嗖嗖冒凉风:“王爷,要不……”
“去拿凉水来,将他泼醒。”顾琮远睁开了眼睛,声音平缓的下了命令,“然后继续打。”
那人应了一声,浑身颤抖的便匆匆跑了下去。
外面宛双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声音嘶哑不堪,又狼狈又吓人。
但是顾琮远未尝因为这些而松散分毫,他说了,八十军棍就是八十军棍。
外面响起了泼水声,还有闷顿的声响,常山的惨呼变得有气无力,也不知会不会因此丧命。
路遥明显的感受到顾琮远的手渐渐收紧,那人似是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便抽回了手。
他一直紧闭双眼,看样子风轻云淡的听着外面的行刑,可还是露出了几分端倪。
顾琮远是不忍心了吗?
路遥不敢确认,她只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昔日的友人,如今的仇人,一切转换的便是如此迅速。
相比外面那两个受刑的,屋中还有一个更加心惊胆战的。
顾琮远忽然轻轻的睁开了眼睛,说道:“降香,监刑的感觉如何?”
“……属下不知。”降香站在角落里,正好能顺着敞开的大门看见外面的惨状。
他面上毫无血色,惨白无比,他是被顾琮远命令看着常山和宛双的,每次不忍看下去,便会被人强行摁着头看过去。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常山和苏轻烟的勾当,也悄悄的帮着兄弟隐瞒了此事。
可是顾琮远和路遥显然不知他的事情,便没有责罚他,又或者是已经知道了,而有意放他一马。
“不知?”顾琮远轻笑出声,“那要不要出去看看,凑到常山面前,看看他如今皮开肉绽的样子?”
降香顿时跪了下去:“属下……属下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待王爷与王妃,绝不会有半点的不忠。”
“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好。”顾琮远缓了缓,道,“起来吧,本王又没让你跪着。”
直到常山那边行刑结束,降香都是麻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