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慢慢暗淡了下去，天喜的脸上虽然还有笑意，但心中却着实有些苦闷。

刚才几个人在集市上东挑西捡的，尽是孩子心泛滥，什么主食也没吃，这目测至少三里的小路，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的走过去，怕是既伤身又伤心的。

刚刚自己之所以这么建议亡鱼……

好吧！

只能说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和报应到自己头上，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是，她也能明白朱老先生的意思。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报复自己的“赶鸭子上架”，而是对亡鱼负责。

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而中医讲究一个传承，更重要的，医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出不了师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踏踏实实的学，不能半瓢水去出去混。

打着师傅的名头出去混口饭吃，那很容易，但是学艺不精弄出一条人命更容易。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朱先生收徒宁缺毋滥的原因。

朱先生开了小屋的院门，将几个人带着一头牛让进了屋子，然后搬了凳子，又拿出些茶水招呼馨儿和天祥，“那么先吃点东西，你姐姐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来。”

两个人不明所以，但是谁也没有多说话，直到她们透过院子里的篱笆，看见自己的姐姐从碎石地上，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的过来了……

几个人唰唰的全站了起来，亡鱼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朱先生，这？”

“朱先生？”摆弄草药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嘴角的牵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我不是一个良善的人，以后也不会是一个慈祥的师傅，你若是后悔，门就在这里，你退出去就是。”

亡鱼攀着门框的骤然用力，捏的指节都发白了，天喜，天喜，怎么可以……

他一个做兄长的，怎么可以让妹妹为自己这么拼命。

她那一米六几的身高，一步也就六十厘米，这一千五百米的路途一路走来，那是2500步，跪近百次，拜近三百多次，这让他情何以堪？

“经费老介绍，她不用这么跪上来，我也会收她为徒，但是你不行，哪怕你对医学知识的渴求比她更迫切，但是我并不很喜欢你，你临场应变不够机敏，观察和思考能力也并不突出，当然你也不是毫无优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