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透屋顶的琉璃瓦,倾洒下来到地上。司璃音心有所感,一怔神,呼峪就已到了面前。
此刻屋内别无他人。呼峪低着头,神色难辨,声音语调沉稳:“夫人有何吩咐?”
司璃音打量着他,足足一圈,慢慢道:“你似乎是瘦了。”
呼峪身子轻轻一颤,似乎是没有料到司璃音会用这样的话作为开场。
“没想到,最终为她失魂落魄的,竟然是你。”
腿上似乎突然有了千斤的重量,呼峪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夫人恕罪。属下,不该对叛徒,仍有缅怀之心。”
“你记着她,记着她的好,这没什么错的。若是闲心足够,麻烦也替我记着。”司璃音道,“这世间,总不要没有一个人记着她。”
两个人都知道“她”指的是笼花。那个像花一样天真烂漫而无知的少女。
呼峪心中隐隐有感动,他犹豫着开口:“为何…夫人明明没有那么憎恨…”
“不。”司璃音抢在他将话说完之前说明了
答案,“我恨她。”
司璃音冷冷笑了,再道:“今日,我并非是叫你来缅怀那个叛徒。”
呼峪敛了眸子。司璃音口口声声“叛徒”,可最无法释怀的,似乎是她。
“夫人有何吩咐?”呼峪收拾心意,问道。
“皇宫中的事情,我了解不多;崇华殿上的党派之争、尔虞我诈,我也不甚了解。”
“是。”呼峪答道,静静听着司璃音接下来的话。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全都要。”
呼峪心中有震惊:“夫人可是听说了三皇子一事?”
司璃音淡淡道:“养在深闺内院的女人,不能知道这些事情了么?外面的天都要变了,可惜还只守着自己院子里那一方窄窄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