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垣不知道自己已经连叹了多少声,或许他也还尚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哀叹。
写信来的这个婢女,应是翠芽。白垣认识,但碍于身份,他其实从未与翠芽打过照面。
翠芽怎么会知道他?还知道他在冥崖楼,得以送信而来?
虽然这信上的语句说的恳切万分,但白垣哀叹过后,还是有所怀疑。
可是不过一个小小的奴婢,对他能有什么企图?白垣自知翠芽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或许是锦瑟将亡时,其言也善。将自己告诉了翠芽,并让翠芽来找他。
白垣这样猜想着,愈想愈觉得自己是猜对了。他一向清冷的脸上,此时竟出现了一丝悯然。
佳人已逝,空余香风。他是去做扑风的蝶,还是做风外面盘旋的鸟?
司璃音约的时间是第二天。正巧这天天气天气清朗,是连日阴雪之间难得的好天气――雪霁了。
司璃音觉得这个天气的确很好,但若要送恶贯满盈的白垣离开,则天气是好得过分了。
司璃音收拾得当,最终悄悄在自己的袖间藏了一把匕首。
虽然董游已经答应她会协助保护她,呼峪的毒也已解了。但司璃音还是稳妥为上――她总不能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交到别人身上。
自己的命,只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司璃音掂着匕首,正试探间,董游进了来。
“夫人真的要去?”董游说道,“你已有身孕,身子又弱,此时正是固本培元,好好保养的时候。一则外面寒气未消,二则今日之事,若是白垣做困兽之斗,难免刀光血影……”
董游缓缓说着:“而且白垣所属的冥崖楼医堂,是昌山白家的内事。万万用不着夫人来插手。”
“内事?”司璃音淡淡道:“因为你们白家治内不严,内事变成了外事,这些年,他们拿着白家的毒,祸害了多少人?!”
“况且,我要去,是因为我有一些话,一定要亲口问清楚。”
“我必须去。”
司璃音语气虽淡,但态度决绝。
董游见司璃音如此,自然是再无话可说。
只好道:“夫人执意,我便不再勉强。”
“只是夫人一定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司璃音深吸一口气:“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