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叫小宇。”

小西仰起脸，通红的眼珠盯着秦玖：“哥哥，我叫小宇。”说着他陷入回忆，语气恶狠狠的，像是在模仿什么人。

——“快点吃饭，挑什么挑，你这小东西真是难伺候。”

——“妈的，他爸妈居然报警了，还发帖求助，网上全都是他的照片，这他妈还怎么卖？！这赔钱的小东西！”

——“把小东西切了得了，弄到山里多费劲，再说他这个年纪的器官最少见，不知道多值钱。”

他学完咯咯地笑了起来，吐了吐舌头：“哥哥，我学的像不像？”

秦玖搂着他的手紧了紧。

小西明明是笑着的，身上的怨气却一层层的叠加起来，将他整只鬼都清清楚楚的暴露在天师们面前，普真手里的符纸举起来，犹豫了很久也没扔过去，他刚刚还想直接打散这个厉鬼的魂魄，现在却不忍出手，林正风皱紧眉头，嘴里不停念着超度咒，庄庆国则一改懒散模样，眼神复杂。

其他八位考生，到底年纪还小，经历也少，从小西的话里揣摩出整件事情的真相，也不管什么厉鬼不厉鬼的，只恨不得立刻跑去把那几个人贩子碎尸万段。

“他们总叫我小东西，我以为那是我的名字。”小宇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成熟了很多，他已经死了三年，三年不会让一个孩子长大，却可以让一个厉鬼成长。

小宇的父母全都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他却没有看他们一眼，只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体腔：“他们剖开了我的肚子，我是不是也可以剖开他们的？他们拿走了我的东西，我是不是也可以拿走他们的？他们杀了我，我是不是也可以杀了他们？”他每说一句，戾气便凝实一分，到最后，脸上身上全都溢满黑气，哪还有天真无邪的孩子模样，完全是一只丧失理智的杀人鬼，小奶音也变成嘶哑的怪声：“我可以这么做的，对吧，哥哥。”

见此情形，普真再次捏紧了散魂符，林正风也缓缓抽出挂在身后的铜钱剑，庄庆国虽没有动作，额角的青筋也能看出他也一样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考生们再傻也看得出来小宇逐渐失去控制，天师本能让他们握紧了武器，可他们心里却不想与小宇为敌。

“可以。”

所有天师的注意力都在小宇身上，谁也没想到，秦玖居然会回答他，还是这样离谱的答案，简直是把小宇往深渊里推，要知道小宇一旦真的动手杀了人，就再也没有理智了，他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厉鬼，而厉鬼身负罪孽，除了魂飞魄散再没有其它的结局。

普真厉声喝止道：“快住口！”

“秦玖，别说了。”沈卿玉也忍不住开口阻止，在她之后，除了顾君凡，其他考生全都七嘴八舌的劝阻起来。

“别赌气啊，不能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