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萧墙（二十一）

转眼间，鬼门宅内留守的护卫全部殒命，红雨一个都没留。青石板路都浸透一层血色，踩在上面都有点黏腻。

当他走进落日恒时，这里永远不变的黄昏气息映着他血色衣襟，光晕朦胧，反而分不清哪里是余晖哪里是血渍。他将手中剑刃丢弃在竹林里，施展轻功水上漂，如一片殷红花瓣飞到湖中亭内。

亭子地面上勾画着个圆阵，内壁繁复咒文围绕，艰涩难懂。圆阵中心放置着像是木剑的东西。通体灰暗质朴，罩着似木似石的鞘。红雨走到近前，手中银光一闪，掌心顿时绽开血口。

他将沾满血水的手按在石木剑上，闭目口中念念有词。

古老的音调自他口中流溢而出，似歌声韵律沉缓幽扬，久久盘旋在湖亭当中。

无数黑色纹路自红雨掌中往下弥漫，将整把石木剑

包裹。

刹那间，黑烟喷涌而出，弥漫飞绕，化作黑龙奔出亭子。在落日恒上空盘旋咆哮。

掌下的剑光华毕现，之前灰扑扑的模样像是从来都不存在。剑鞘上描绘着骷髅恶鬼撕咬生魂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立即便会奔脱而出。红雨起身，将剑从鞘中抽出一半，黑红煞气化作两道光齐飞。

亭外黑龙刹那间像是感知到召唤，齐齐嘶吼，震撼天宇。

这里早就布下重重结界，暂时阻挡魔器诞生时的种种异象。免得招来天道惩罚。红雨知道自己逆天而行，报应是绝对要有的，但不能是现在。

他转身，望见湖中曾经游曳的鱼儿全都死亡，瞪着灰白眼珠浮在水面，随波逐流。

红雨心像被抽空一般，往常要是见到此景必定难以释怀。

她最喜欢看鱼儿戏水，明明是神鸟却喜欢各种各样的鱼，他以前没少调侃过。

如果她看到此景会伤心落泪吧？

红雨想挤出几滴泪，眼睛干涩，心中空空。

魔器诞生的那一瞬间，他献祭了自己的精血以及鬼门宅内这所有亡者的灵魂。等到一切结束，他的魂魄也将受到摧残，直至死亡。

他的情感在慢慢消陨，爱过的，恨过的，似乎都在沉进海底，越来越遥远。

但这些对他都不重要了，他只需记得，杀了阅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