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容器

种恨人 许酒 1536 字 2024-05-20

我依旧不信:“果真是唤我?”

徐光照便信誓旦旦地说:“从您进来,他除了看您就是看地面。不是唤您还是唤谁,那个口型实在古怪……小人劝您好好想想,这或许真是您的故人。”

第二处是我在死牢门前等秦不羡出来好给她赔罪的时候,看着她脸色近乎透明,白袍被血渍和泥污染得不成样子,我内心愧疚却依然嬉皮笑脸:“原来秦大人是皇兄亲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本王错怪了秦大人,特意来陪个不是。”

可秦不羡面上看不出气愤,只是温和笑了笑:“小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日后还指望着殿下多担待。”

说完这句话后行了个端方的礼,接着一步一步挪出大门,再未回头。

便是这不回头的背影,叫本王生出莫大的熟悉感,心底生出大片大片的怆然,是不舍还是愧疚,我分辨不清,甚至连当时那阳光明媚的场景,都仿佛在那一瞬间陡然翻转,变成了皑皑大雪,十里苍茫。

我把这两桩事情说给赵孟清听,最后他望着窗外深深的夜色,无奈喟叹道:“她这副性子便是这样,总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所以也不知你我的推测对不对。只是殿下想一想,如果她记得你,你不记得她,从她的角度和立场看待你这三年对她做的这种种事情,她会不会难过。”

如果她记得你,你不记得她,从她的角度和立场看待你这三年对她做的这种种事情,她会不会难过。

这段话让本王难掩怆然。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如果我二人曾经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如果我二人曾是互相倾慕的恋人,如今因为我忘记了一段事情,那关系便陡然一变坠入这三年的不堪境地,我站在她的立场上认真思量,最后觉得“难过”二字当是轻巧了。

两厢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后赵孟清指了指我手上的书,顺便帮我把思绪拉回来:“暂且没有定论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先往下看,这本书后面记载的事情,对不羡来说,甚是凶险。”

于是我又继续往下看。

那首诗的前两句我已然明白,后两句“不了恨做不朽种,不朽种结种恨人”,我却只明白一半。

不了恨便是不能忘怀、不能放下的恨意,不朽种便是恨种,如秦不羡曾经所说,将一个人的恨丝取出来放在种恨人的血里浸泡三日,每一滴血都沾了恨丝味道,这血便成了恨种,恨种被饮下,便能在另一个人的体内生根发芽。

但是“不朽种结种恨人”是个什么操作?

本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