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当中,要算楚柘最合朕意,他为何不能是状元?”
国师长相极为普通,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小眼,下巴蓄了三寸长胡须,看不出年纪,身板单薄,与相貌普通的勒皇帝相比,更显得逊色很多。
他眯了眯眼睛,一脸高深莫测道:“战乱多年下,民生凋敝,皇上现在需要多一些务实的人去各地安抚民心,百业促兴。
宁峰岚和裴澈虽然文采谋略不如楚柘,但两人家底寻常,对民生百态了解得更会真实而深刻,最能在任上做出一番大事,以期得到皇上和朝廷的认可与赏识。
而那个楚柘,家世显赫不说,还长着一张出挑的面皮,以前必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呆子,考取功名不过是为了搏个好听的名头罢了,若说脚踏实地为民造服以及建功立业的心思,断然不及前两人。
再者,贫道观其行,此人轻狂,性子执拗,放到太平盛世,无过无功,他倒也影响不了社稷安危,但此时正是皇上立威兴国之时,断不可让这样的人坏了国之初定的大局。”
勒如恒闻言,一时没有说话。
不过,国师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国师对他的忠诚毋庸置疑!
再者,虽然他有些可惜楚柘没有入国师的眼,但这确实也不算什么大事,现下,战乱已平,等一切走上了正轨,人才会越来越多。
于是,勒如恒展颜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国师道:
“这两日皇后正在为朕忙着遴选秀女,充盈后宫。国师为朕打下这片江山,也该适当地放松放松,以前那些个清心寡欲的借口就莫要再提!
国师此时也无甚旁的事情,不如朕命人将秀女画册拿过来,你挑几个可意的,带回国师府去,可好?”
国师挑眉一看,只见勒如恒正满脸笑容地盯着自己,遂即起身朝勒如恒拱手作揖,道:
“皇上,你莫不是忘了贫道以前对你说的话?”
“呃?”勒如恒有些尴尬,假意咳嗽了一声,问道:“国师对朕说的话太多了,你指的是哪一句?”
国师站直了身子,没有理会勒如恒的装傻,直直道:“贫道说过了,等你将这把龙椅坐稳了,就是贫道离开的时候。”
“国师如此,是要置朕与不仁不义之地吗?”勒如恒皱眉说道:
“朕以前也说过了,这江山是你我二人的,朕要和你一起分享这盛世荣华!”
国师不为所动,依然冷静自持地说道:“皇上不必多说!皇上若真想酬谢贫道,就将振兴娘娘观作为谢礼吧。”
“这是自然!刚才朕不是已经让户部划拨银两,对各地受战乱波及的娘娘观进行统一修缮吗?国师大可不必忧心!
不说旁的,朕刚才的提议,还请国师考虑一二。”
国师一扬浮尘,对皇帝再次行了一个稽首礼,道:“原本贫道是想等两日再与你辞别,如今既然说到这里来了,那么,贫道便就此别过吧。贫道在这里恭祝皇上千秋盛世长安!”
说完,国师不再停留,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国师!”勒如恒被国师的这一率性之举弄得措手不及,也顾不得皇帝威仪了,撩开龙袍的边角,抬腿就跟着冲了出去。
可是,御书房外的走廊上,除了静立一端的吴公公,哪里还有国师的影子?
“国师呢?”勒如恒面色难看地问道。
“皇……皇上!”吴公公被勒如恒的脸色吓倒了,赶紧双膝跪地,颤声道:“国师,没有出来啊!”